“停课不停学”大概是今年的学生们最害怕的号召了，为了保证他们的正常学习生活，除了学校、老师们的努力，还有各个互联网公司都为网课提供各种支持。

这本该是一件多方通力合作的好事，尤其对于互联网大厂来说，正是体现企业社会责任感的时候——当然，我们都知道，面临突如其来的打乱一切节奏的考验，企业会抓住每一个可能的机会转危为机，让黑天鹅变身为灰犀牛。

企业和人一样，有私心无可厚非，但“夹带私货”夹得太明显就过分了。

比如前两天直接被央视点名的虎牙。

在“停课不停学”的号召下，虎牙作为老牌直播平台也开通了免费上网课的渠道，然而，即使平台表面上设置了青少年模式和专门的学习板块，也被家长们察觉出了不对劲。

进入平台后，先是要选择各种关于网游的兴趣选项，其次才能开始在各种并不太适合青少年模式的直播中扒拉，一直扒拉到最后面才能看到学习栏目；在开始上网课前，还有一些网游、交友类的广告或信息要看；在正在上课的课程页面里，也有很多游戏广告......

央视新闻报道这一现象时用的副标题是“莫让网课变‘网游’”，人民网甚至直言：这“偏离了教育和传播知识的本质，表面上是在做公益教育，承担社会责任，实则是打着免费在线教育的幌子，变相收割流量”；“原本承担着停课不停学功能的网课，本意被扭曲，在平台的违规营销推广下，变成了打游戏的便利窗口，丧失了商业伦理，毫无商业底线。”

关于这件事，虎牙回应称，已经将那位上着网课玩网游的初中生三万多元的消费退款处理了。

“孩子不好好学习怪游戏”这种说法显然太过武断，即使掐断了所有网游、动画片等现代娱乐，小朋友还能和清朝孩子一样斗蛐蛐斗蝈蝈，喝茶洗澡听戏逛一天；就算把这些也都断掉，把时间再往前推，汉朝的孩子们喜欢斗鸡玩弹珠，战国时期的主要娱乐是投骰子......无限套娃，对娱乐的追求生生不息。

现在的娱乐形式更加多样，对自制力的考验更大，更别提未成年人几乎根本没有自制力。

近几年，关于孩子未经家长允许打赏主播、充值游戏的新闻屡见不鲜，在这种情况下要求未成年人保持理智消费显然不合适——毕竟很多成年人都还做不到呢，家长的责任当然也不容推卸，但现在的娱乐形式控制起来也比斗蛐蛐斗鸡简单，这也是一直在要求有关平台加强监管、上线青少年模式的意义之一。

无论网上评论风向到底如何，平台作为直接获利的一方，在面对未成年用户时都应该更加谨慎、更有责任感。

虎牙这一波在网课里夹带网课的操作确实过分了，这背后可能是其对潜在危机的持续焦虑。

事实上，根据虎牙公布的一季度财报，它的成绩还是不错的。

一季度，虎牙的营收和净利润都超过了预期：Q1营收24.12亿元人民币，超过市场预期23.79亿元；净利润（非美国通用会计准则下）2.63亿，超过预期的2.亿元；主营业务仍是直播，直播收入占比为94.2%。

不过，赚钱并非财报中最亮眼的部分。

之前，虎牙因为用户增长迟缓饱受诟病，甚至一度掩盖了其营收上的优良表现，而在一季度，虎牙移动端用户增长迅速，月活达到了万的新高，环比增长21.2%；整体月活也从上季度的1.亿人次略微增长到1.亿。

看上去，虎牙赚钱赚得不少，新用户增长也快了，那还在焦虑什么呢？

抛去特殊情况下电竞赛事减少这样的共性问题不谈，困扰虎牙的首先是“薛定谔的移动端用户”，月活的增长被归结为疫情红利，增长的移动端用户大部分都是原PC端用户的转化。

虎牙的前身是年多玩YY推出的游戏直播产品，也是直播领域较早的头部玩家，然而现在，虎牙的成绩虽说过得去，却风光不再。

而直播收入占比94.2%也意味着，广告及其他收入仍然撑不起门面。

今年第一季度，虎牙广告以及其他业务的营收为1.亿元，与去年同期的万元相比增长74.0%，虎牙称其主要受益于更多元化的广告客户带来的更高需求、新的广告分销平台以及更强的品牌知名度；在用户的付费水平方面，虎牙本季度的ARPPU（用户平均收益）为.9元，与上个季度相比减少了87元。

这背后是虎牙和友商高度相似的收入结构和不断被缩小甚至被反超的差距，在游戏直播平台之间的竞争中，虎牙已经无法高枕无忧，而在面对直播大环境里渐入佳境的电商直播平台们和自带生态和流量的短视频平台和B站时，虎牙更是没有什么绝对的竞争力。

万幸的是，虎牙和母公司欢聚集团（YY）是较早出海吃螃蟹的平台。

早在年，YY的创始人李学凌就已经预见到了国内直播行业的激烈竞争，从而选择出海寻求新的增量，这一决定也影响了虎牙。去年第四季度，虎牙海外月均活跃用户数达到了约万，说明旗快一招已初显成效。

而在国内，虎牙也意识到生态的重要性，正在努力成为一个不只有游戏直播的泛娱乐生态平台。除了老本行游戏直播，美食、二次元、户外等领域的内容不断被强化。

在“巨头过境，寸草不生”的游戏直播领域，天花板已经隐隐出现，关于虎牙的未来，很多人认为他会在“巨头”的加持下走上和友商合并的道路。

从未来的发展角度来说，这未尝不是一件坏事，毕竟背靠大树能活得轻松些；但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曾经的头部玩家逃不过做嫁衣的命运，还是会引得不少人唏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