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骑行岳渎阁,在合欢广场前休息的时候,看见崖畔上的酸枣树,红红的小酸枣挂的满满登登。霎时间,嘴里酸水直冒,好像又回到了小时候。
对每一个有农村生活经历的人来说,上树掏鸟,下河捉鱼,刺窝里逮蝈蝈,悬崖边摘酸枣都是必会的技能。像我这样,生于农村长在农村的农村娃来说,任何一样技能都是立足于农村,炫耀于同伴的“本事”。感觉那个时候总有使不完的劲,东窜西跳的,从早疯到晚,大人不提着耳朵叫都不回去。广阔的田野,宽大的沟壑最能消磨我们富裕的时间。一把镰刀一条绳,一杆鞭子几只羊,随随便便就是一个大晌。真正干活(割草、放羊)反而成了副业。春夏秋冬,各有各的“消遣”对象。刚一立春,满河滩的拔“毛芽儿”,榆钱花开,香椿发芽,还有那半开的洋槐花。夏天的黄杏、脆李子、酸苹果,最爱秋天的软柿子和红酸枣。都是红红的果子,一大一小,一软一硬,一甜一酸,特别的诱人。我之所以对酸枣情有独钟,那是因为酸枣不光有了李子的脆,还有软柿子的甜和半熟果子的酸。东西又不大,抓一把在兜里,随吃随取,方便解馋。虽然果肉不多,但酸甜的滋味可以在嘴里存留很长时间。在哪个特别爱吃零食而又非常稀缺的年代,这一把酸枣承载了我太多太多的童年记忆。
站在崖畔边,眼看着那一枝凌空傲立的酸枣枝,黄的发亮、红的逼眼的那一串串红果子,馋的人口水肆流,心似猫抓。为吃一颗酸枣,那管他脚下虚实,谁怕它尖刺扎手。镰刀、木棍齐上阵,拉一枝下来,一手抓着不让它弹回,另一手五指灵动,三五下衣兜就塞得满满的。当放开那牵枝的手的时候,才发觉胳膊手指火辣辣的疼。不知什么时候,枣刺早已划破皮肉。不过,按了按着满兜的战利品,满心欢喜,疼痛已经不算什么了!
后来上学了,工作了,年龄也慢慢大了,再也没有在沟沿边拨刺寻枣了。……现在眼前这一两枝红艳的酸枣,想起小时候的种种,嘴里的酸枣味已然泛滥,管它东南西北呢,先摘了再说!许是“业务”不熟,许是手笨眼花,不算“险恶”的地方,愣是不能近前。好不容易拉了一小枝过来,尽是些干瘪枯萎的劣枣,和小时候摘的那些黄亮饱满的酸枣简直没法比。结果是,酸枣还没摘几个,手指被扎,袖子被划,头上还挂了一张破蜘蛛网。真叫一个狼狈呀!庆幸没有外人,省的叫人笑话。
捏着几个酸枣,小心翼翼的退出“战场”。回首再看那酸枣枝,一颤一颤的立在枝头,或许在嘲笑我的“忘本”?想想也是,好汉不提当年勇,啥年龄干啥事,一点儿也没错!就像二爷说的那样,小的时候无忧无虑、健健康康,能吃能玩最重要。上学了,受教育、学纪律,起早贪黑是必然。工作了成家了,上有老下有小,心酸苦累,你也怨不得谁!步入老年,做事量力而行,不添麻烦最好!
是啊!人活一辈子,苦乐相伴是常态,谁又能长胜长乐一辈子?回来的时候,特意留几个在兜里,拿给家人尝尝,说不定又能勾起他们许多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