蝈蝈

余秀华的小诗窗口虫鸣在人间诗意地栖居

发布时间:2024/11/28 15:5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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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世纪的德国诗人荷尔德林在他的作品《人,诗意地栖居》里写道:“人,诗意地栖居在大地上。”其实这是诗人的一种浪漫思想情节,这种思想源于社会工业化对人类生活的影响和压迫,从而让人怀念工业革命之前的那些诗意的田园生活。但白马君以为,人类自从把意识转换为文字之后,一直就是诗意地栖居在大地上的。特别是在我们华夏文明里,更是用诗的语言记录下了这人世间的美好,如“伐木丁丁,鸟鸣嘤嘤”,“呦呦鹿鸣,食野之萍”,“树深时见鹿,溪午不闻钟”,“老妻画纸为棋局,稚子敲针作钓钩”,“明月松间照,清泉石上流”……我们华夏文化的精髓始终是在年的各类诗文中一脉相承的。《诗经》,楚辞,唐诗,宋词,无不包含了有关这些诗意地栖居的作品。时至当下,新诗也同样能在有限的字词范畴里组合出新颖的篇章,让人读后于惶惶的生活压力中安静下来,渐渐融入大自觉然馈赠的一丝丝轻松、惬意、神奇的妙境里。比如余秀华最近所写的的一首小诗《窗口虫鸣》。《窗口虫鸣》我认出它,在那么多的声音里,噢,这娇柔无法抗拒唧唧复唧唧。不管我开不开灯,它都往下继续只能一刻不停,才能在低音里保持单薄的愿望要叫出来它腹腔的雪,桃花要当告密者:起伏的声线里有一个王国的藏宝图,和开启它的密码-------哦,这些,被它随意说出它们永远没有它叫出的声音要紧然后我就睡去了星光不停地倾泻,覆盖了它,也裹住了我瞄到余秀华的这首作品的题目,就令人遐思。这个季节里树上有露蝉凄切,田间有蝈蝈和蟋蟀唧唧嗞嗞的脆鸣。夏秋两季是虫子得意嘶鸣的季节。象虫儿的持续长鸣等等这些物事早就被古人入诗了。比如写蟋蟀:七月在野,八月在宇,九月在户,十月蟋蟀入我床下。七月的蟋蟀在野外欢快地蹦跶着歌唱着,八月天凉了就跑到人家屋檐下的墙缝里来了;而再凉些的九月、十月的天气里更是爬进屋里来了。余秀华的这首诗写的鸣虫不一定是蟋蟀。既然写的是窗口边的鸣虫,那它和古诗里“八月在宇”的蟋蟀很类似。这虫鸣是自然界的天籁之音,总能给予人在世间栖居的幽幽诗意。余秀华把这首诗写成每两行一节,总共有6节。第1节写诗人在众多的喧嚣之声里一下子就辨识出了窗棂下那喜听的虫子鸣叫声。很显然,这虫鸣唤起了诗人内心对窗外神奇世界进行探索和幻想的欲望,以至于令诗人听起来十分娇美柔和,甚至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无法抗拒的吸引力。诗人在第2节的第1句用“唧唧复唧唧。不管我开不开灯,它都往下继续”来描摹那实际上听起来很单调的蛩鸣。但和普通人不同的的地方就在于诗人保持了一颗诗心。这诗心建立在对生活热爱的基础上,包含了一种风雅之心,纯净之意,挚诚之怀。所谓的诗意地栖居就是建立在人们始终要保持一颗诗心,才能在人世间安居乐业,浑如桃花源中的世界一样“黄发垂髫,怡然自乐”。假如一个人一辈子都活在忧愤苦痛之中,就不可能谈上诗意地栖居了。有时候诗意也是随人的心情而变化的。比如心情高兴的时候听着那虫子的鸣声,简直就是美妙的音乐声;而心情烦闷的时候,这会产生对它们的叫声很厌恶的情绪。纵观古今诗坛中这样的例作很多,在此不再枚举。从第2节的第2行开始,诗人开始对窗口虫鸣进行丰富多彩的幻境般的刻画。“只能一刻不停,才能在低音里保持单薄的愿望”。这是诗人从虫鸣持续的节奏来对自己和生活产生的启迪。诗人采用拟人的手法,对这窗口的虫鸣虽然柔弱,却包含了一种持之以恒的追求,对美好理想的执着。其实白马君感觉吧,这句就像诗人在写从前的自己。第3节又是从活力和纯净的角度来牵出虫鸣声在诗人内心如雪一样的洁白,如盛开的桃花一般充满了青春期的活力无限:“要叫出来/它腹腔的雪和桃花”。诗人在这首作品里又一次用到了意象“雪”。雪在诗人眼中就是纯粹美好无瑕的代名词,“这些美好的事物仿佛把我往春天的路上带/所以我一次次按住内心的雪/它们过于洁白过于接近春天”。这样的诗句令人十分欣赏。第2节的这两行诗很短,但意蕴深长。诗的第4节是诗人在夜色寂静中的奇想。那稍微有一点儿起伏却不间断的虫鸣像什么呢?令这窗口的小虫象是一个告密者,在源源不断地向外界发出谍报,报告这里存有一座王国宝藏的地图,和开启宝藏的密码。这诱惑太大了。这是在诗人的窗口,诗人把她住的那所房子衬托得陡然充满了天然妙趣和十分神奇。她的房子由此变得和别人的与众不同,不是人们向往的“我有一座房子,面朝大海,春暖花开”的那种。而这正是那窗口的虫鸣令诗人的心一下子异想天开了。第3节和第4节使用了复沓的写法,令诗的节奏感很强。这些想象在诗人心中可以说是变幻不定的,但诗人剪取了“雪”、“桃花”、“告密者”三个意象,组合成一副副令人心动神驰的精彩画面。这两节字数虽少,真正起到了一个令读者意想不到的有神奇导向作用,也就是说它们引领了读者进入对虫鸣的奇幻思潮。第5节写出了诗人在对虫鸣进行各种幻想后的忽然顿悟。王国的藏宝图,宝藏开启的密码…它们都不重要,因为这都是虫虫随口说的,随口说的东西对它自己从来都不是重点(这和人类有点类似了),重点是窗口的虫子发出的声音,是在刷存在感吧?存在比什么都重要。即使听听窗口虫鸣也能省悟一些世事的道理,诗人陶醉着,栖息着,生活着。这就是诗人的诗意栖居。诗的最后一节令人感觉十分惊艳:“然后我就睡了/星光不停地倾泻,覆盖了它,也裹住了我”。在银色星光下,在似梦语的虫鸣里怡然而眠。这是许多城里人做不到的,因为城里有太多的车马喧哗。结庐在人境,而无车马喧。理想的诗意栖居应是这样吧。喜欢余秀华这首小诗吗?欢迎大家交流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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