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遥远的乡愁》之春天犁地的时候,到处是“黑大姐”在飞,孩子们就追逐着到处去捉。麦收时节,金灿灿的麦田里,麦穗上到处趴的是“黑大姐”和“花大姐”(瓢虫),孩子们往往一会儿就捉一瓶子。那时候,大人们也不让捉瓢虫,说瓢虫可以吃麦穗上的害虫。但孩子们多半听不进去,看见虫子就逮住塞进瓶子里。在孩子们心里,只想着多捉虫子喂鸡,这样才能多吃鸡蛋。为了那几个可怜的鸡蛋,害虫、益虫都一网打尽了。地里的大豆虫,孩子们也是见了就装在瓶子里;还有蚂蚱之类的,都是大家喜欢追逐的。田野里,还有一种长长的类似蚂蚱的东西,因为形似挑水的扁担,大家也就喊它“扁担”。捉到大的蚂蚱和扁担,还有庄稼棵子里的蝈蝈,孩子们就舍不得喂鸡了。几个孩子就找点干草,在田间地头就将这些虫子烧糊,从虫子的肚子中间掐开,将肚子里的东西拽出来丢掉,其他部分就分着吃了。看见孩子们捉蝗虫,有些老人就讲起多年前蝗虫成灾的年份。说是遍地的蝗虫,铺天盖地地飞到一块庄稼地里;一晌的功夫,就将一块庄稼吃没了。当年闹蝗虫的时候,村里就组织大家赶蝗虫。在地的一边架起网子,下面挖了沟,蓄满水;之后,大家拿着棍子敲打着庄稼,从三面围过去。受惊的蝗虫漫天飞舞着往一边飞,密密麻麻地撞在网子上。到后来,网子上都粘不住了,大量的蝗虫就掉到水沟里被淹死了。“红口白牙,净说瞎话。有那么多蝗虫,你们怎么吃啊?”孩子们天真地问着,老人叹口气,摸着孩子的头叹息:“看着那么多的蝗虫,恶心都恶心死了,哪有心思烧着吃啊!不过,一旦到了灾荒年,大家不但吃光了蝗虫,连草根和树皮都吃光了……”秋天的黄豆地和棉花地里,是蝈蝈最多的地方,叫声不断。那时候,有人会专门捉了去集市上卖,孩子们偶尔也会去买个葫芦来,养几只蝈蝈玩。对于不会叫的蝈蝈,基本上就跑进了孩子们的肚子里。夏天蚊子多时,巷子里还到处有成群的蜻蜓,很多孩子挥舞着竹扫帚去拍蜻蜓。孩子们喊蜻蜓叫“官蜓”,经常拍一堆来喂鸡。拍到一些没受伤的,还会丢几个到蚊帐里,让它帮着吃蚊帐里的蚊子。蜻蜓里有一种通体通红的,还有一种很大个的绿色的蜻蜓,是孩子们争相追逐着要拍的。但大家捉的最多的,还是秋天的知了。晚上,几个孩子抱着一堆麦秸到大树下,点着了麦秸后就去跺树。受惊的知,了就一群群地朝着火堆飞下来,大家就忙着在火堆周围捡。往往一会儿功夫,就捡一大瓶子回去了。吃了知了的母鸡,会从隔一天下一个蛋到天天下蛋,孩子们就有口福了。那个年代的孩子们,生活都相对贫困,但都会自己找乐子,把苦涩的生活过得有滋有味。若干年后,远走南方,才了解到南方的孩子们,最大的童年记忆则是放牛。对南方的孩子们来说,放牛是他们乡愁记忆的一部分。周末和假期,赶几头老牛去放,是那个年代南方农村娃的日常。放牛的伙伴不仅有一群孩子,有时还会有一群牛背鹭。这种名字就与牛背有关的鸟,不仅喜欢跟着牛走,还喜欢骑牛。于是就会出现这样的场面:孩子们离牛远远地玩得尽兴,牛和鹭在草地上吃得自在。野生的鹭、家养的牛、顽皮的娃,各得其所,其乐悠悠。“偶尔,牛走远了,我们这些放牛娃也不担心找不到。因为,只需看鹭往哪飞,就能在哪找到牛……”南方朋友说这句话时,眼角的皱纹细密乍开,脸上的笑意逐渐荡漾开去,和遥远的乡愁慢慢融合在一起,飘荡在南方秋日的阳光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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