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庆节放假,邀姐妹一起出去走走,到了一个山边的景区,眼瞅着大马路上的路标小心地走着,不想还是错过了景区的大门入口。假期车多、游人也多,马路上掉头难度加大,我又隐约看见前面仍有一处入口,就往前走一段拐了进去,果然也是风景区的另一个入口。新规划的停车场有些坑坑洼洼,但还算宽敞,已经不错了。付了看车费,准备进入景区游玩,却被告知此处是一个侧门,进入景区必经动物园,才能进入其他园区游览。动物园门票二十元,虽然不贵,但我们五个大人,没带小孩子,对动物园又没多大兴趣,就准备取车出去,再觅其他入口。就在车子掉头的一点时间,三妹有了新的发现,竟然仅花五元钱就买了两只脆声叫着“蛐蛐”,养在粉色的塑料小笼里。
三妹要送一只给我,我有些怵头,怕它晚上突然鸣唱起来扰了睡眠,更怕好好的一只活物,弄不好把它养死了,心里更不好受。游览一个整天,看了植物园、爬行动物园、果蔬采摘园等好几个景区,手机计步器上超过了一万步,有些疲乏。上车准备回家的当口,“蛐蛐”欢快地叫起来,声音响亮超出了我的预料。这小小的“蛐蛐”的嗓子可真不错,底气也足,我决定养活其中的一只了。
带“蛐蛐”回家的第一个晚上,怕它夜里突然大叫起来影响休息,决定把它放到阳台上,但思来想去觉得不妥。深秋了,天气转凉,冻坏了它可不好。索性放它在隔着客厅的另一个卧室,又听妹妹说夜里用深色的毛巾或是报纸把“蛐蛐”笼子遮盖起来,它见不到光亮就不叫了。也许是白天游览太乏,睡得深沉,一夜竟没有听见“蛐蛐”叫。第二天一大早忙去看,它竟好好的,不觉心中有些喜悦。
在我家,给鱼儿换水投食是丈夫的事,几乎每天早上都要到鱼缸边看一会,清理一下水里的杂质,投几颗鱼食。“蛐蛐”也正是早上起来叫得起劲,不知是不是饿了才叫,还是听见有人活动才叫。就会先照顾完了鱼儿,再去给“蛐蛐”放些吃的,给它也收拾一下“屋子”。“蛐蛐”的食物很杂,苹果片、萝卜条、白菜叶它都吃得津津有味,从笼子的缝隙里塞进去一点点,它就抱着啃起来,发出细微的“咝咝”声。听人说“蛐蛐”可以投喂面包、窝头等面食,甚至是活的小虫子。我思忖着,活虫子难以找到,面包、窝头虽易得,但容易风干变硬,失了水分。蛐蛐在野外大概也是吃不到面包、窝头的,说不定吃了也不舒服,所以只固执地喂些水果蔬菜之类的。“蛐蛐”在野外大概是饮露珠的吧,但我们从未给它喂过水,也许水果蔬菜里的水分,对它来说就足够了。
一天早上,我突然想到这只“蛐蛐”来我家已经快三个月了,它在小笼子里吃,在小笼子里睡,在小笼子里玩,我竟然还未看清它到底什么样子,忍不住透过小笼子的缝隙仔细去瞧它。只见它体长有五公分的样子,全身褐色居多,有少量的绿色,六条腿,最前边的两条最短,中间的两条略长,最后面的两条最长,腿上长着尖尖的毛刺,两只圆鼓鼓的大眼睛,很像蜻蜓的复眼,头上有两条长长的触角,我恍然大悟,这哪里是蛐蛐,分明是我们小时候常见的“叫营官”(谐音),学名叫蝈蝈,长得有些像蝗虫,有个大肚子,它的叫声是摩擦翅膀产生的,清脆响亮,人们常常拿来养作宠物,听叫声。
小时候,我们是抓过蝈蝈的,大多是在秋天的大豆田里。正在田里挖着野菜,不经意间一只蝈蝈从手边或是镰刀的尖端腾跳起来,我们就迅速放下菜篮子和镰刀,蹑手蹑脚地拨开大豆棵子去寻找,发现之后前后左右地去扑。蝈蝈的弹跳力特别好,一下就能跃出几米远,我们也跟着在豆棵子里闪转腾挪,不一会儿就忙活得满头大汗了。抓蝈蝈是费体力的事,也颇费心思。抓不着,自然垂头丧气,抓着了也是个小“麻烦”。蝈蝈的腿脚好像长得特别不当心,捧着怕它逃走了,抓紧了它的大腿就脱落下来,身体残废了就不好玩了。好不容易得个腿脚齐全的,又没处安放,只好小心地装进上衣口袋,一路捂着小跑回家,暂且放进罐头瓶子或者小盒子里养着,再央求手巧的叔叔伯伯用麦秸或是芦苇叶编一个漂亮的蝈蝈笼子放进去,蝈蝈笼子布满均匀的六棱小孔,又透气,又漂亮。如果逮到的蝈蝈是浑身碧绿的那种,就是好的,放在亮白的麦秸编成笼子里,比较显,好看。如果捉到棕褐色的蝈蝈,样貌次之,但放进用翠绿的苇叶编织的笼子里,也会好看些。但儿时的耐性总是差些,喜欢不了几天就忘却了,蝈蝈的下场可想而知。现在想来,总免不了为那些活泼的小生命惋惜。
这只蝈蝈不知可以养到多久,我心里没底,也许精心养到莺飞草长,春暖花开,就把它放归自然,还它一个完完全全的自由,会更好吧!
苏立群,笔名一笑而过,在高青县委党史办公室工作,高青县作家协会副主席,淄博市青年作家协会会员,年被评为市青作协“十佳”青年作家。年,获“海河杯”全国文学大奖赛优秀奖。喜欢散文、诗歌,有作品发表于《淄博日报》、《淄博晚报》、《淄博工作》、《民族与宗教》《淄博纪检监察》等报刊。
苏立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