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作家们捧起自己的作品，
用声音来讲述各自笔尖下流淌的文字，
一段抚慰人心的旅程由此开启——
用文学的声音，寻找心灵的契合。
年世界读书日期间，“文学的声音”第三季与您相约。
本期嘉宾
徐芳
徐芳，生于上海。年开始发表作品，为华东师大夏雨诗社创始人之一，曾任夏雨诗社主编和指导老师。年加入上海市作家协会，年加入中国作家协会。现供职于《解放日报》，任高级编辑和《徐芳访谈》主编。著有《徐芳诗选》等十余册个人作品集，诗作还被编入《中国当代新诗大词典》、《中国当代女诗人诗选》、《中国当代大学生诗选》、《中国当代校园诗歌选萃》、《学院诗选》、《中国第三代诗人探索诗选》、《朦胧诗二十五年》、《新时期文学二十年精选》、《诗刊创刊60周年诗选》、《中国诗歌年选》、《21世纪中国最佳诗歌-》、《年度中国诗歌选本》、《年中国诗歌精选》、《中国诗歌排行榜》、《21世纪中国最佳诗歌》等近百本选集和辞典中。上海作协曾召开徐芳诗歌作品研讨会，获首届“诗探索?中国年度诗人”奖（年），散文集《她说：您好！》获第五届全国冰心散文奖等。年，在意大利都灵大学做中国新诗讲座，曾获中国新闻奖、上海新闻奖多次。约有五十多篇评论徐芳诗歌散文创作的专题论文，有部分诗歌和散文作品被译介。
我是徐芳，我朗诵我的一首诗《在大山的第一级台阶上》。
首刊于《上海文学》年第5期，并收录于贵州人民出版社年7月出版的《中国当代女诗人诗选》。这首诗，虽然不是我的处女作，但却是我的第一首发表的长诗。我以此来致青春，致无尽的岁月，致初心。
《在大山的第一级台阶上》
我终于懂得……
小时候，我和许多都市里长大的孩子一样，有挑食的习惯。妈妈常常拉着我黄黄的羊角辫，摩挲着我瘦弱的肩膀说：“把这根胡萝卜吃下去，你一定会长胖的。”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我忽然变得不挑食了。我终于懂得：蛇是有毒的，但蛇肉也很鲜美，蛇胆可以明目。
你说：我十分愿意看到你在长大，在成熟；又不愿看到丑恶和世俗在你纯洁的心中留下阴影。
没有自由的歌声应和小溪
没有挺拔的身姿答对大山
没有诗意的纱巾召唤爱情
没有亮晶晶的翅膀驰骋幻想
一
台阶
磨损的台阶
天梯
不会热胀也不会冷缩
在我举步的时候
我才感到不足，感到缺乏
没有蓝色的雨披
承载沉重的雨滴
没有清凉的水壶
湿润风干的嘴唇
二
风雨啊
你随意鞭打吧
我发髻上的三叶草
我臂弯里的苹果树
我委弃的会唱歌的蝈蝈儿
我稚嫩的幻想
如果我不愿
不愿以无力的天真
笼罩灵魂的池塘
如果我不愿
不愿以苍白的贫乏
标榜水的清纯
那么
就让我从你的思念里逃走吧
那么
就让我从你的爱语里逃走吧
我不是你的只会吹哨的白蓝鸽
我不是你的只会滑翔的红蜻蜓
三
我像一棵年轻的树
闯入群山的梦
我看见背纤者
在绝壁上的山径匍匐
一根倾斜的绳索
横在山与河之间
横在心与波涛之间
深深地勒出血印，勒出沟壑
直线与斜线
不可思议的单纯啊
点画出力的轨迹
大山的骨骼
我看见采石者
在向山的胸膛撞击
一把竹柄的大锤
弯成了弓的形状
弯成了岁月的形状
强犷地击落岩石、击落风暴
椭圆和弧线
难以描画的复杂啊
勾勒出天空的轮廓
月亮的弓
我像一棵年轻的树
闯入群山的梦
把所有苦难埋在心田
把所有悲哀揽进臂膀
我望着它，像望着花胡子爷爷
忘却了抽泣、任性
和被风解散的小辫
——我和山交换着今天的位置
四
但我们还可以一起跳房子吗
我们还可以一起玩跷跷板吗
列车像一段金色的浮标
标出遥远的地平线
山风塑造了白桦林
塑造了我的花筒裙的性格
我要你束紧信赖的保险带
我要你擦亮银子般的童谣
我们还能以孩子的轻快
喊出“一、二、三”吗
跋涉者的沉重
总可以翘起
铁轨那端的魔方城
你说书架还会占取网球拍的明快吗
你说小巷还会播散黄路灯的宁馨吗
你说我的小花伞上还会有雨沙沙响吗
你的纸飞机呢
——你的天空还在眸子里吗
你的小赛艇呢
——你的波浪还在血管里吗
我还要学习打腰鼓
咚啪咚啪咚咚啪……
五
草地，飞碟般旋转
无法抗拒的夜晚
无法挽留的白昼
我不知道驼铃
怎样静默地流淌我的江河
我不知道山菌
怎样动情地奏响我的风琴
我知道
我的成熟不是沙漠
我的童贞不是浮萍
我的色彩铺展在你的宣纸上
而你的诗韵牵动了我的笔尖
六
引渡我们的小桥
会铭记我们的敬意
点燃我们的篝火
会扬洒我们的喜悦
但别去拾那松果
那松果，一枚枚
一树希冀长满松枝
无数愿望埋在泥土里
但别去数那台阶
那台阶，一级级
—切追求都横生荆棘
多少山峰藏在雾岚里
七
没有人
没有人送我一杆神奇的星星秤
可又何必一星星地
称量自己呢
土地上的每一道轨迹
都属于收获
轨迹上的每一个小点
都不可分割
道路由此而产生
人生由此而延续
在大山的第一级台阶上
在萤火虫提着灯笼
走出帐篷的时候
也许我将得到很多很多
也许我将失去很多很多……
年
图源：Pexels上的LukasHartmann拍摄的图片
“文学的声音”是由赵丽宏先生和静安区图书馆共同发起的项目。项目于年4月23日世界读书日启动，这项活动聚合知名作家的珍贵音频，通过聆听作家朗读自己的文学作品以及向公众推荐更多优秀的文学作品，让更多人走近文学，爱上阅读，共同营造优质的全民阅读氛围。音频将会在静安区图书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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