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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来源:青岛早报」
暮色四合,一弯新月在白莲花般的云层里缓缓穿行,与明明暗暗的星辰互相辉映,光芒洒落一地。伫立窗前,丝丝微风拂过脸颊,突然间,想起许嵩的歌:“今夕是何夕,晚风过花庭……”朋友圈里,同事发了手工饽花的图片,栩栩如生,呈现出一派节日气氛和仪式感。这才恍然记起,时光流转,又是“七夕”。不免有些怅然,回忆定格在了童年。我们小时候,管这个日子叫“七月七”。那时候,父母带着年幼的妹妹在距离较远的区市工作,只有我住在奶奶家里。盛夏,晴朗的夜,清辉铺满一方大大的院落,结满果实的葡萄架下,奶奶坐在马扎上,轻摇着手中的蒲扇,一边给我带来阵阵凉风,一边驱赶着蚊虫。星子在头顶眨着调皮的眼睛,流萤提着小小的灯笼低低地飞翔,周遭的蛐蛐、蝈蝈唱着夏夜欢快的歌谣,奶奶在静柔的月色里,慢声细语给我讲着那个传说中的爱情故事。我仰着头,听得认真。故事里织女的美丽灵巧,牛郎的宽厚勤劳,还有那头老牛的忠诚善良,都在我心里留下了深刻印象。奶奶指着空中告诉我,很多很多星星汇成了银河,每年七月初七,喜鹊都会飞到天上为牛郎织女搭桥,若是人们在葡萄架下静静地听,可以隐隐听到仙乐奏鸣。我信以为真,立马虔诚地站到葡萄藤下倾听,可是没有听到任何声响。其实七月七之于我,除了那个动人传说,就是吃饽花了。每年心灵手巧的奶奶都会提前做饽花,还手把手地教我做,一番忙碌过后,知了、篓子、金鱼、元宝、兔子、猫头鹰……各种各样惟妙惟肖的饽花就从模具里跳了出来,神奇而可爱。因为我们偏爱小篓子,奶奶就刻意多做一些。那个年代,家里没有烤箱,饽花只能用锅烙。满满一盖帘饽花,被奶奶仔细地捡拾到平底锅里,小火慢烙,直至饽花渐渐饱满,泛起金黄色时出锅。那种发面特有的芬芳溢满鼻息,甜美了每年一季的守望。奶奶热得汗流浃背,豆大的汗珠顺着额头淌下来。心疼奶奶的我用毛巾帮她擦汗,奶奶就会念叨:“我这辈子最不抗热了,等我百年以后,你们一定要给我送风扇。”优雅大气的奶奶从不忌讳谈论死亡,可少年的我尚不知离别愁滋味,根本没听懂奶奶说的,只是看奶奶说得认真,也就认真地点着头。奶奶做的小篓子饽花周正漂亮,纹理图案清晰,我不舍得吃,通常是将小篓子拴了好看的细绳挂在脖子上。蹦蹦跳跳间,小篓子也跟着欢呼雀跃,让我小小的心得到快乐和满足。其他的饽花都装到袋子里,自己悄悄收藏着,不时拿出来欣赏一下,清点一下,且吃且珍惜。今年的七夕于我,少了聚散,伤了别离,更多了一些感悟:这个有爱,有温度的节日,其实藏着“只争朝夕”的朴素道理。是的,只争朝夕,拥有时一定要好好珍惜。奶奶去世两年了,那些晚风轻拂的七夕再也无法重逢,仰视疏朗的苍穹,天空高高悬着的那弯思念,仿佛正在垂钓我曾经甜美快乐的童年。在这个微风漾起的夜晚,我的童年仿佛和着花朵、星辰、芬芳,徜徉在天上地下的每个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