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
蝈
蝈
--.8.13
儿子捉来一只蝈蝈,青头黄肚,背部油绿闪烁加深色花纹,体肥个儿大,可说是蝈蝈中的“穆铁柱”。叫起来低沉而嘹亮。
女儿嫌一只蝈蝈闷得慌,礼拜天和我一同又捉了一只。这只蝈蝈体小“鞍”长,叫起来有如“知了”,高昂而洪亮。两只蝈蝈低音配高音,片时儿二重唱,片时儿二部轮唱,较量争鸣。大蝈蝈一语气能叫六、七分钟,以工夫长制伏;小蝈蝈叫起来声压“知了”,以频次高占先,好不吵闹。
蝈蝈在咱们河南梓里叫“蚰”。玩蝈蝈是乡间人的一种野趣,是土生土长的农事人回归当然的慰问。
我小功夫最爱玩蝈蝈。从苍翠的野地里逮来,放进秫秸杆编扎的“浮图笼”、“宫灯笼”中,吊在田舍小院的房檐下,喂上水灵灵的南瓜花、地瓜叶,再喝上凌晨明亮欲滴的甘霖,瞧它,叫起来没完!更舒畅的照旧拿到太阳地儿里暴晒,越晒叫的越嘹亮,妈说,像唱大戏似的......
不过,一到阴天下雨,这小玩意可就蔫头耷脑一言不发了。顶多吃饱了,喝足了,懒洋洋的“吱嘎、吱嘎”低沉地哀鸣两声,死从邡。我盼望着快晴天,日头一出,蝈蝈就“还阳”了,一唱起来,内心非常激昂乐观,又也许钻到农事棵里逮蝈蝈“野”去了......
蝈蝈好玩,逮蝈蝈更意思。炎酷暑日,炎阳似火,在处处绿野青棵丛中,一浪高过一浪的“蝈蝈潮”,在东一同西一同的豆地里,遥相响应,蝈蝈声声,声声蝈蝈,赛似歌会,此起彼落,顿挫跌荡,组合成一部野性天成、火爆狂热的交响乐章。这功夫去逮蝈蝈,最是良机。不过,可不能怕日头毒,晒得全身冒油哩!
眼瞅着一只褐绿撅肚大蝈蝈,翘着两条帆樯似的后腿,趴在最能享福阳光的一片玉米叶上,亮开脊背上微含褐素的“鞍翼”,弹奏着乡野的歌......我沉迷了,迷恋不已,竟不忍心去逮它,惟恐惊动了它的动听构想和当然洁净的韵律,罕见拥抱大当然听个答应。假如逮回家里再听,宛如堕入凡红尘界,再好的蝈蝈“歌”也不免音韵变味。但是,虽说“家蝈”没有“野蝈”响;终归是“野蝈”不及“家蝈”长哟!我照旧不等听够过瘾,便轻手轻足,屏住呼吸,像猫捉老鼠似的冲上去,用两个手指的确无误地钳住蝈蝈的头部,警惕翼翼地将猎物“囚”进当时拧好的蝈蝈笼中,有意一逮即是十个八个的,边走边叫,“吱吱嘎嘎”不断。我逮的蝈蝈有高门大嗓、粗豪粗壮的“男高音”铜蝈蝈;有洪亮顺耳、奢华隐晦的“花样”豆蝈蝈;也有钻草棵的“麒派”哑嗓子沙蝈蝈。蝈蝈逮多了,房檐下挂一大溜各种各式的蝈蝈笼,像个“蝈蝈市”。
比及气候冷了,选一只小蝈蝈,装在有拳头巨细,用高粱篾儿编成的或用小葫芦挖成的蝈蝈笼里,一向养到严冬。黄昏放到被窝里,蝈蝈声把我带回夏令的幻想中;白日绑在腰带上,雀跃时带到黉舍去“谝”,教室上蝈蝈的啼声会把大家的目力吸引过来,有惊叹,有艳羡,也免不了挨先生一顿“尅”。
长大当工人之后,红尘沧桑,年光流失,徐徐地,非常淡薄了那仿佛长远的蝈蝈潮原声。
当前,我天天放工后,都要到蝈蝈笼前观摩永远,听蝈蝈对唱。倏地一天,我刚进门,女儿向我“报案”,两只蝈蝈产生打斗变乱。我看时,只见小蝈蝈被大蝈蝈咬住喉咙,腿断“鞍”掉,奄奄垂绝,其状好惨。女儿心软,不幸小蝈蝈,让我把它救了出来,由于伤势严峻,工夫太久,已无奈返活,只好抛尸楼下。我剖析,此次“案件”的原由是忘却喂食而引发的。余下的这只大蝈蝈依旧引吭高唱,宛如甚么事都没产生......。
-THEEND-
文字/半遂翁
组稿初审编纂打字/高幽幽
策动策画兼顾排版/夏至
图片/泉源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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