蝈蝈

汪曾祺人活着,一定要热爱点什么有书

发布时间:2022/11/13 14:55:15   
爱吃的人,更值得交往12:42来自有书

鹦鹉史航曾说:

“这世间可爱的老头儿很多,但可爱成汪曾祺这样的,却不常见。”

因为他身上有着人们失落已久的生活趣味。

贾平凹曾作诗:

汪是一文狐,修炼成老精。

人生何其瞬,长久知音情。

愿得沾狐气,林中共营生。

诗中说的“汪”便是汪曾祺。

汪曾祺被誉为:“抒情的人道主义者,中国最后一个纯粹的文人。”

汪曾祺人品高洁,就连他的老师沈从文都说:

汪曾祺的小说写得好,但是人太老实了,从不刻意表露自己的长处。

汪曾祺出生在一个旧式地主家庭,虽然世道动乱,但是他辗转多地坚持读完了中学,度过了美好的童年和少年时光。

年夏天,他从上海经香港、越南到昆明,以第一志愿考上西南联大中国文学系。

他一生创作了小说多篇,幽默风趣的语言下,掩藏着一颗热爱生活的心。

谈起自己为什么搞起写作?他竟然浪里个浪地唱起了打油诗:

我事写作,原因无它:从小到大,数学不佳。

考入大学,成天泡茶。读中文系、看书很杂。

有何风格?兼容并纳。不今不古,文俗则雅。

与人无争,性情通达。如此而已,实在无啥。

如此而已,实在无啥。语调真真是调皮至极。

01

童年回忆里那些流口水的美食儿

汪曾祺喜欢吃是出了名的,他每到一个地方,就喜欢走街串巷,品尝各地的民间小吃,乐在其中。

他不仅会吃,自己还会做,不仅会用家乡拌荠菜的方法来拌菠菜,还自创了小吃塞肉回锅油条,有幸吃过的人都说难忘。

让他对美食一直念念不忘的根源,其实跟童年经历有很大关系。

汪曾祺家境不错,所以他对吃的要求就更高一点,在《异秉》中,他就描写了两种让人垂涎欲滴的美食。

牛肉是这样的:

这种牛肉是五香加盐煮好,外面染了通红的红曲,一大块一大块堆在那里。

买多少,先切,放在送过来的盘子里,抓一把青蒜,浇一勺辣椒糊。

而羊肉是这样的:

带皮白煮,冻实,切片,加青蒜、辣椒糊,还有一把必不可少的胡萝卜丝。

酱油、醋,买回来自己加。

这写法,让人口水滴答就差落到地上了。

有人说十里不同风百里不同俗,同样是牛肉和羊肉,汪曾祺就能把人肚子里的馋虫勾出来!

咸鸭蛋大家都吃过吧,汪曾祺在《端午的鸭蛋》中这样写:

平常食用,一般都是敲破“空头”用筷子挖着吃。筷子头一扎下去,吱——红油就冒出来了。

就连昆虫都能成为汪曾祺口中的美食,在《夏天的昆虫》中:

叫蚰子(蝈蝈的俗称)是可以吃的。得是三尾的,腹大多子。扔在枯树枝中,一会儿就熟了。味极似虾。

看得人连昆虫都觉得美味呢!

汪老说:一个人,口味最好要“杂一些”,对吃食如此,文化亦然。

“从北京的豆汁儿到广东的龙虱都尝尝”,而对于文学,也不必把自己的那一套强加于人,更不必要求大家都写“主旋律”。

02

艰苦岁月里那些陪伴他的玩物儿

铁凝曾这样谈汪曾祺:

他带给文坛温暖、快乐和不凡的趣味。

当初在西南联大,战机随时轰炸,学生老师逃跑是常有的事。

在汪老的笔下却也有趣事可写:

学生们若只听闻预警警报声响,也不心急,男生拿着预先准备好的吃食、书本等,在教学楼或宿舍楼下等着心仪的女同学。虽然大家都知道不会有什么生命危险,但总归在这种“逃亡”的气氛下携手同行,多少有点罗曼蒂克的韵味。但这种成双作对并不是固定的,有时等着等着,可能便会发现前几天还跟自己成双作对之人,身边已另有他人,于是便有一被甩才子发出感叹:“人生几何?恋爱三角。”

俨然瞪着一双八卦的双眼,喜乐中生活。

作为苦难中走过来的人,汪曾祺苦中作乐,在物质匮乏的年代里,他更会给自己找乐子。

他看见蝉就写蝉,看见花就写花,看见土豆就写土豆:

选一根结实的长芦苇,一头撅成三角形,用线缚住,看见大蜘蛛网就一绞,三角里络满了蜘蛛网,很粘。瞅准了一只蝉,轻轻一捂,蝉的翅膀就被粘住了。

看见那一朵朵栀子,想起栀子花粗粗大大,又香得掸都掸不开,于是为文雅人所不取,以为品格不高。

汪老便为其正名:

栀子花说:“去你的,我就是要这样香,香得痛痛快快,你们管得着吗!”

年,汪曾祺被下放到张家口沙岭子农业科学研究所劳动,两年后,一时没有地方可去,就留在所里打杂。

后来所里给汪曾祺一个任务,就是画一套马铃薯图谱:

一早起来,到马铃薯地里,掐一把花,几枝叶子,回到屋里,插在玻璃杯里,对着它画。

他细心观察马铃薯花的样子,乐此不疲:

伞状花序,有一点像复瓣水仙,颜色是白的,有的偏蓝,当中有一个高庄小窝头似的黄心。我所谓的清香,即食时如坐在河边闻到新涨的春水的气味,好想尝尝。

等马铃薯的花谢了,地下的马铃薯块就成熟了:

“那我就开始画薯块。那就更好画了,想画得不像都不大容易。画完一种薯块,我就把它放进牛粪里烤烤,然后吃掉。”

在那么艰苦的环境里,画着独一份的“中国马铃薯图谱”,画完还不忘烤了吃了,乐呵呵地说:

“全国像我一样吃过那么多种马铃薯的人,大概不多!”

虽然他一辈子经历了很多挫折和苦难,但是他生性豁达,总能把日子过得有滋有味。

那些陪伴他度过艰难岁月的玩物儿,也都成为他笔下的“精灵”,想要告诉我们:“日日有小暖,至味在人间”。

03

漫长一生中那些看到过的妙景儿

汪曾祺虽然一生辗转很多地方,但是居住时间最长的是在北京,但是他也为房子困扰过,因为家里地方实在太小,导致他没有地方创作。

他只能每天等女儿上班以后,挪到女儿的房间里安安静静写作。

于是他经常站在女儿房间门口等着,女儿一走,他就进去,因此他还被人嘲笑像是“等着下蛋的公鸡”。

饶是住的不宽敞,汪曾祺也特别喜欢北京的小胡同,他在《北京胡同里的那些事儿》中这样说:

胡同里的房屋大都很旧了,“地根儿”房子就不太好,旧房檩,断砖墙。下雨天常是外面下大,屋里下小。一到下大雨,总可以听到房塌的声音,但是他们舍不得挪窝,破家值万贯。

读起来有破败感,但是他对北京胡同的感情,却蕴藏在他无法忘怀的:

拴马桩、上马石、打不上水来的井眼、磨圆了棱角的石头棋盘。

虽然他也去过很多名山大川,但是他说自己是个“安于竹篱茅舍、小桥流水的人”。

在《受戒》这篇小说中小英子的家就是这样的:

房檐下一边种着一棵石榴树,一边种着一棵栀子花,都齐房檐高了。夏天开了花,一红一白,好看得很。

寥寥数语却把江南人家的景儿刻画得栩栩如生。

他当然也写那些大气的景儿,比如在《天山行色》中这样写乌鲁木齐的南山:

两边的山起伏连绵,山势皆平缓,望之浑然,遍山长着茸茸的细草。去年雪不大,草很短。

哪怕再恢弘的景儿,到了汪曾祺这里,似乎都有点儿婉约的感觉,这也跟他一贯的清淡细腻的笔触有关系吧。

04

作家苏童评价汪曾祺的作品说:其风格似九曲流水,空谷清音。

很多人喜欢汪曾祺,却都是被他作品中那些充满生活气息的描写吸引住的,那些他曾吃过的美食,玩过的好物,还有看过的景色,都在他的笔下留痕。

他曾说过,我是希望把散文写得平淡一点,自然一点,家常一点的。

你说我在做梦吗?人生如梦,我投入的却是真情。世界先爱了我,我不能不爱它。那一年,花开得好极了,好像专是为了你;那一年,花开得很迟,还好,有你。

这个会吃会玩的趣老头虽然走了,但是他却以他的方式,一直都在我们的生活中。

还好,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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