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蝈蝈 >> 蝈蝈的种类 >> 怀念北京的胡同文周辉
怀念北京的胡同
我是在北京的胡同里长大的,那灰墙、青瓦、一座座四合院,给我的童年留下了深刻的记忆。北京的胡同里有许多造型各异的四合院,有的四合院里只有一户人居住,记得我的小学同学刘丽明家就住这样的四合院。还有许多四合院里住着多户人家,俗称“大杂院”,我家住的就是这种被称为“大杂院”的四合院。
我们住的四合院当时是中国人民银行北京市分行的家属宿舍,院子里住着6户人家,户主都是银行的职员。院子里只有一个自来水龙头,每家都没有单独的厨房,煤球炉子放在自家的屋檐下,谁家吃什么,全院的人都一目了然。冬天就用屋内取暖用的、装有烟筒的炉子烧饭。虽然居住条件简陋,生活水平低,但是邻里之间的关系非常融洽,六户人就像一家人一样。
当年胡同里没有车水马龙的喧闹,也很少听到刺耳的汽车喇叭声,有的是走街串巷的小贩,他们给胡同带来了勃勃生机,他们的叫卖声为胡同增添了悦耳的交响曲。清晨,菜农推着小车来到了胡同,车上摆放着碧绿的青菜、韭菜、芹菜,还有那带着露珠的辣青椒和带刺的嫩黄瓜、紫色的茄子、带霜的冬瓜……这些都是纯天然的绿色食品,绝对不会施农药和化肥(那时咱们国家还没有农药和化肥)。菜农把车子放下,伸长脖子,拉着长声吆喝:“芹菜、韭菜、辣青椒——,茄子、黄瓜、大冬瓜——,……”他的叫卖声在胡同上空荡漾,引来了许多老人和家庭主妇。卖菜的刚走,又传来了“年糕”和“艾窝窝”的叫卖声,我小时候最爱吃“艾窝窝”了,它是用白白的江米糍粑做皮,红红的、甜甜的豆沙做馅,吃在嘴里黏黏的、甜甜的、软软的。这种食品现做现卖,看着卖“艾窝窝”的大爷拿着小木铲熟练地操作,我即使不吃看着也觉得很过瘾。
小贩们卖的东西五花八门,叫卖的方式也不一样:有卖“蝈蝈”的,那响亮的蝈蝈的叫声在胡同里荡漾;有卖“蛤蟆骨朵”的,叫卖声是“蛤蟆——骨朵”,(我长大以后才知道“蛤蟆骨朵”的学名叫“蝌蚪”);有挑着理发的工具沿街理发的(俗称“剃头的”),剃头的不吆喝,而是手里拿一把像铁钳的家伙,让它发出嗡嗡的响声,传到胡同的每一个角落;还有“吹糖人儿”的,吹糖人儿的也不吆喝,而是拿一个小铜锣敲得当当响,孩子们听到锣声便纷纷跑出来,围拢在手艺人旁边,手艺人把褐色的糖稀吹成各种动物造型,栩栩如生、活灵活现,深得小孩儿的喜爱;……。冬天晚上,我趴在桌子上做作业,妈妈做针线活,忽然外面传来了“脆沙的萝卜赛甜梨呦——”,听到这样的叫卖声,妈妈有时就会让我出去买一个大罗卜。卖萝卜的不但吆喝的好听,削萝卜的技术也不错,只见他选了一个表面干净的大红心罗卜,用刀子把顶上的皮去掉,然后把四周的皮切成花瓣状,再把里边的红壤儿切成长方形的块,整个萝卜就像一朵花。
时光冉冉,岁月如梭,随着时代的进步,国家富强和人民生活水平的逐步提高,我原来住过的胡同成了外地和国际友人旅游观光和购物的场所,在这里可以品尝到各式各样的北京小吃,还可以买到全国各地制造的琳琅满目的小商品。再也见不到走街串巷的小贩了,那纯正的北京腔的叫卖声也听不到了。有不少大杂院的居民住上了宽敞明亮的楼房,人们就像生活在在水泥森林里一样。快节奏的生活让住在同一栋楼房里的人都很少见面,少了许多当年大杂院邻里之间的交往和温馨。
我永远忘不掉小时候曾住过的胡同,忘不掉大杂院里的邻居们,忘不掉荡漾在胡同里那美秒动听的叫卖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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