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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据《新镌笑林广记》中的《圆谎》改编的《扒马褂》,是传统相声讽刺艺术的精品,笑话原文为移植改编提供了极高的艺术起点,极佳的审美结构和极广的表演空间。
这也许是传统相声《扒马褂》得以广泛流传的原因,也就是说,相声的创作和表演其实是对相声演员对“杂学问”的要求,在“杂学问”中寻找美,发现美,创造美,体现美,更要总结美。创作是越来越难,除了“网络快”的原因之外,更主要的是信息“杂”的“乱”,解决此等问题的方法是要有好的“梁子”。
传统相声《扒马褂》整体来说都是甲是帮闲者,他借了丙的马褂穿,只好编瞎话替他圆谎。乙是相声艺人,什么事都爱刨根问底。丙是阔少爷,信口开河,玄天玄地。
《新镌笑林广记》中的《圆谎》原文是这样的:
有人惯会说谎,其仆每代为圆之。一日,对人说:“我家一井,昨被大风吹往隔壁人家去了。”众以为从古所无,仆圆之曰:“确有其事。我家的井,贴近邻家篱笆,昨晚风大,把篱笆吹过井这边来,却像井吹在邻家去了。”一日,又对人说:“有人射下二雁头上顶碗粉汤。”众又惊诧之,仆圆曰:“此事亦有。我主人在天井内吃粉汤,忽有一雁坠下,雁头正跌在碗内,岂不是雁头顶着粉汤。”一日,又对人说:“寒家有顶漫天帐,把天地遮的严严的,一点空隙也没有。”仆乃攒眉曰:“主人脱煞扯这漫天谎,叫我如何遮掩的来。”
《圆谎》移植改编的《扒马褂》有某一类型人物,有矛盾冲突,台词推动情节发展,表现人物性格,情节内容富于演员表演,事件当事人的表演动作受规定情景制约,按照戏剧三要素人物、冲突和语言分析,《扒马褂》有很强的戏剧性。
丙说一场大风把一口井给刮到大墙外头去了。乙不信,甲说丙家是篱笆墙,一场大风把篱笆刮到井这边来,井就到了墙外边。这则内容应该肯定的说是出自清代《新镌笑林广记》,笑话的原名叫《圆谎》。大意是一场大风把篱笆吹到井这边,他家的井好像被移到邻居那家院中了。相声中只是把井到隔壁家变成了刮到大墙外头。
《扒马褂》现存的有郭荣启、赵佩茹、马三立与刘宝瑞、郭启儒、马季表演的两种录音版本。郭、赵、马演出本中用的是“骡子掉茶碗里淹死”,而没有”大风把井刮到墙外头”这个情节;刘、郭、马用的是“大风把一口井刮到墙外头”,而没用“骡子掉茶碗里淹死”这段,相声的结尾也不一样——郭、赵、马用的是“马褂给你啦”的结局也有独到之处。其它的结构则大同小异,这反映了相声艺术家们不同的艺术创作。
在郭荣启、赵佩茹、马三立演出本中,头一次,丙说他家的骡子掉茶碗里淹死了,乙不信,甲说确有此事,是丙将一头大骡子换了一只蝈蝈。蹦到茶碗里连淹带烫死了。这个“包袱”让我想到了明代《续金陵琐记》,原名叫《鸡食黑驴》,大意是有人用一头黑驴换了一只“促织”(蟋蟀),结果掉在地上被鸡给吃了。相声中是把黑驴换成骡子,蟋蟀换成蝈蝈,被鸡所吃变成了掉茶碗里送命。此种情况应该不是“巧合”而是“借鉴”。
原笑话《鸡食黑驴》:
一乡先生子,好斗促织,闻三牌楼有一促织,斗必擅扬,遂往求之,其人云:“若能以所骑黑驴相易,方可不顾银也!因爱之甚,乃曰:“古人尚以妾换马,何惜一驴乎!”相易归家,方持盒而玩,忽跳于地被鸡食之,乃顿足大怒曰:“一匹黑驴被鸡食之,可恨!可恨!闻者莫不大笑。
以上两个演本中都有丙说从窗户飞来一只烤鸭,落到餐桌上,乙更不信,甲说那天是烤鸭店小伙计扛条扁担给客人去送烤鸭,半路上与人打架,一抢扁担,烤鸭“飞进”了窗户这段。我查了多种古代笑话集,没有找到出处。不过在网上我搜到曲艺研究员耿瑛在一篇文章中说:“陈琢之先生说此事出自元代杂剧《降桑椹蔡顺孝母》,剧中蔡府的家童兴儿,领银子去买酒菜,他偷着克落了银子,为了遮掩此事,就向主人谎报说:‘我买了一只肥鹅,煮了二三个时辰,不想家里跟马的小褚儿走将来,把那锅盖一揭开,那鹅忒儿棱棱就飞出去了’。”原来是元人杂剧中兴儿胡编的煮熟的肥鹅飞上天,到相声里变成了北京的土产烤鸭从天而降。”由此可见相声作者的奇想也是有源头的。
节目最后,丙越说越玄,最后说他见到一只大蛐蛐,脑袋有八仙桌子大,眼睛像电灯泡,须子像电线杆子,身子有一丈多长。甲再也没法替他圆谎,脱下马褂还给他,让他自己胡吹去吧。这个结尾发人深省,说明假的就是假的,终究掩饰不住!
之后的相声演员表演过的《扒马褂》:
1侯耀文,石富宽,师胜杰展演的《新扒马褂》颇有意思,将传统的事新说,将“马褂”改成了“轿车”。
2常宝霆苏文茂马志存《扒马褂》
3李金斗,赵世忠,赵振铎
4李金斗,李立山,李伯祥
5郭德纲于谦烧饼《扒马褂》等等。
作为经典中的经典,这段传统相声成了相声界培养新人,被师父捧成“角儿”的利器,当年相声前辈侯宝林、刘宝瑞、郭启儒在捧他们共同的大徒弟马季先生时也用了《扒马褂》的套路,在德云社,郭德纲更是用了“扒马褂”的方式捧起了岳云鹏、烧饼、郭麒麟等等。
小岳岳在捧他的徒弟时也不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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