蝈蝈

末代皇帝所有的离别你都追不到,所有的

发布时间:2023/2/21 22:24:54   

年第60届奥斯卡金像奖上,一部由意大利导演贝纳尔多·贝托鲁奇执导,讲述末代皇帝溥仪前世今生的清宫戏,成为此次金像奖最大赢家,就是它——《末代皇帝》

电影海报

这是第一部外国人在故宫拍摄的电影,也是中国唯一一部允许在紫禁城内拍摄的电影。

该片带来的国际影响力毋庸置疑,成功拿下了第60届奥斯卡金像奖最佳影片、最佳导演、最佳改编剧本、最佳摄影、最佳美工、最佳服装设计、最佳剪辑、最佳音响效果、最佳音乐等9项大奖,也因而在我国掀起了对这位传奇皇帝一生的影视化风潮。

溥仪的命运无疑是悲哀的。他的整个一生,大部分都处于被要求的状态之下;而在有机会主动选择之时,他却放不下心中的执念,偏偏让自己的命运走向了一个更大的困境。他的命运基调,从他三岁时便已注定了。

他从三岁起登基,年幼的眼光中只有大臣身上的一只蝈蝈,江山在他心中只是一个不明所以的名词。长大了,他以为可以变革,却被太监一把烧了朝廷账本。他以为是大清江山的主人,却做了日本人的傀儡。

解放后,他坐上了从俄国回来的火车,身边是押送监视他的解放军。他猜测自己难逃一死,便躲在狭小的卫生间里,割脉自杀。然而他没有死在火车上,命运的嘲笑还在等着他。文革的风风雨雨,在他身上留下了斑斑伤痕……

所有的门你都打不开

在少年溥仪的人生中,等着他的只有打不开的门。

他像是一个旧时代的产物,被深锁在紫禁城高高的城墙里,永远也无法触及宫外的世界。新时代的潮流轰轰烈烈地席卷,卷走了一切老旧顽固的东西;人们为民主共和的新政府欢呼着,把代表着封建时代的上下尊卑踩得稀巴烂。

这位被贴上象征着腐朽落后标签的末代皇帝,就这样被遗忘了。或许人们认为,他应该随着旧社会的分崩离析而被历史湮没,永远地活在不见天日的宫墙里。

公元年2月12日,清帝下诏退位,封建帝制彻底退出了历史的舞台。

这一年,溥仪刚满六岁。

一个六岁的孩童,就这样被打下了腐朽落后的烙印;在他还不明白世界是什么的时候,就被永远地锁在了一重又一重的宫门里了。

溥仪渐渐长大。

无论宫门外是怎样的炮火朝天,宫墙里守着他的老人们依旧是日复一日死水一般的平静。他和弟弟溥杰偷偷爬上墙头,看到了宫门外整齐划一、训练有素的军队仪仗,看到了戎装笔挺、坐在高档汽车里审阅众人的总统;明明只是一墙之隔,却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世界。

他也明白自己不再是万人朝贺的皇帝,只能在宫墙里同这满清的老人们一起,留着笨重的长辫子,不断重温着天朝上国的美梦。

第一扇打不开的门,是紫禁城深锁的宫门。得知自己的母亲吸食鸦片自杀后,溥仪想要回去看一看。尽管很多年没有见过母亲,已经忘记了母亲的容颜;但是在他的记忆深处和情感世界,母亲永远有着不可或缺的地位。

他骑着庄士敦送给自己的自行车,偷偷地朝向宫外走去。

来到门前,他终于从宫里看到了外面的世界的模样。门就这样敞开着,似乎在告诉他,走出去。

可惜那只是他的一厢情愿。认出了溥仪身份的卫兵们,再一次关闭了大门。近在眼前的大门,近在眼前的外面世界,他走不出去。

愤怒的他,重重地把那只自己私下养的小白鼠摔死在了大门上。他似乎感觉到自己就像这只小白鼠,被人操纵着,没有自由。他被囚禁在这里,永远地囚禁在这死气沉沉的紫禁城中。

他的内心,一定也在重重地恨着自己。即使他并没有做错什么。

他想离开这个对自己来说像是一个魔鬼般存在的地方。他对庄士敦说,他想去英国,他想去牛津大学。然而对于此时的他来说,这也只能是一个想法。他扔下自行车,愤怒而绝望地回到了牢笼中。

太监总管恨恨地捶打着这辆与紫禁城格格不入的西洋自行车,嘴中不停地咒骂着,似乎就是这样的“奇技淫巧”,才蛊惑皇帝“动了不该有的心思”,搅得宫里一团糟。

溥仪的英语老师庄士敦愤怒了,他一把夺过自行车,厉声质问道:“他的母亲去世了,一个孩子只是想要见上他母亲最后一面,难道这也有错吗?”

第二扇打不开的门,是在伪满洲国里那扇别墅的大门。

刚生下女儿的婉容被日本人强行带去了疯人院,溥仪甚至来不及告别,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汽车扬尘而去。他拼命地跑下楼,一路狂奔着,很像当年在紫禁城里奋不顾身地踩着自行车的少年。

只可惜,大门再一次紧紧地关上了。守门的警卫整齐地站成一排,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位傀儡皇帝失魂落魄地离开。虽然已经长大成人,但是眼前的那扇门,他依旧打不开它。

还是那个熟悉的旋律,似乎一切都没有改变。命运竟是这般无情与捉弄,像是一个循回,反反复复。

曾经他以为,只要他跑得够快,就一定可以追得上门外的世界。

想起茨威格在《断头皇后》中说的那句话:“她那时候还太年轻,殊不知所有命运赠送的礼物,早已在暗中标好了价格。”

他的生命中永远有着这样打不开的门,无论他再怎样努力,都改变不了这些已然书写好了的过去的现实。

所有的离别,你都追不到

年,东北中苏边境,一群满清战犯被押解上火车安置。

这辆装满政治犯的列车的停靠开始,从严寒中,黑压压的政治犯呼吸的霜雾开始,不断闪回,现实与过往交错更替,记忆与生存映照对比,如此还原了一位真实饱满的末代皇帝。

这位已经沦为阶下囚的落寞皇帝,他目光空洞,脸上刻满了沧桑。他一步步坚定的走向洗手间,慢慢倒入热水,然后目光坚定的割开了自己的手腕。

他这一生都在不停的经历离别,而这一次,他竟是要与这个世界离别。

他幼时被身边的人众星捧月,以为自己是掌控天下的皇帝;少年时囚禁被废,便成了封建时代的埋葬品,从来没有人关心过这个十几岁的羸弱少年到底需要什么。

青年时又被赶出宫去,心有不甘,做了日本人扶持的伪满洲国皇帝,不仅成了被囚禁在别墅里的傀儡,还遭尽了世人的唾骂。

中年时被当做战犯,关进监狱里改造十年,与普通人的生活并无差别;老年买票进故宫参观,以一个游客的身份,再一次踏足这个曾经他恨之入骨的家园。

被时代推着走的人,总是有一种深沉而无力的悲哀。

年少时心理上的离别:母亲、乳母自幼离开父母身居深宫的溥仪,身边最亲近的人便是乳母二嬷,在一次看到墙外的皇帝总统之后,溥仪内心矛盾想去找乳母,可乳母却被送出宫外,幼小的溥仪追着队伍也没能跟上,偌大的皇城只剩下溥仪一个小小的落寞背影。

听到母亲去世的消息,溥仪骑着自行车想去宫外,侍卫却将他面前的宫门紧闭,溥仪生气地将自己养的小老鼠摔到了宫门上,这是他唯一一次对身边事物有了决定权。年少的溥仪还只是个孩子,身边亲近的人却硬生生地离开了他,这是他年幼便拥有无上荣耀的背后所付出的代价。

成年后人身自由的离别:紫禁城

在紫禁城度过了十几年时光的溥仪,经历了几次想出走却走不出去的困境,终于在这一天实现了,戴着眼镜的溥仪带着婉容与文绣,还有一帮奴仆走出了紫禁城。

此时的溥仪已经脱离了年少的稚气,走入了他所自由的宫外,可是摆脱了封建社会的束缚,他又被宫外的各方势力盯上,随波逐流亦或是在历史的激流中半推半就,除了宫门的溥仪便从此飘零。

个人心理层面以及社会身份的离别:离开管理所

在管理所改造的十年时间里,溥仪跟其他人一起锻炼、一起交代罪行,也与自己的奴仆再次分离,一切生活都需要他自理。至此溥仪完全褪去了他身上属于封建王朝的标签,也抹去了他内心的皇帝梦,蜕变成了最普通的一位公民。

魂归故里,人生不过一场梦

影片的最后,溥仪再一次来到紫禁城,而现在它叫做故宫。

他买了门票,进了去。落日余晖之下,只有他独自一人的身影。

看着自己曾经坐过的皇位,溥仪一脸安祥。以前的种种,便像是过眼烟云。

准备走向龙椅的溥仪,被一名小学生拦了下来。他说他以前是中国的皇帝,小学生让他证明。

溥仪走向龙椅,在龙椅的背后,拿出一个小盒子。

盒子里爬出的,是那只蝈蝈。

这只蝈蝈就像溥仪一样,终于得以自由。

或许他买票进宫,就是来解救这只一直被自己关在盒子里的蝈蝈吧。

也许,对溥仪来说,监狱是他心灵解放的地方,看管他的监狱长给了他新的生活动力,他积极参与劳动改造,疯狂地汲取知识,接受新事物,就像是要完成自身的蜕变。

他将那个被关在牢笼中的溥仪扼杀,出狱之后的他已经不是那个皇帝,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园丁。

溥仪曾经讲过一句话,我这一生啊就是高墙,在宫内,一生下来是王府,三岁就进宫当皇帝,一眼看到的就是高墙,紫禁城的高墙。

但是紫禁城的高墙,仅仅束缚了溥仪的身体自由,可是腐朽的不合时宜的皇权意识却筑起围困他一生的高墙。

正是这种自我围困,使得溥仪答应日本人去做满洲国的傀儡皇帝,成为民族罪人。

这样的自我围困,不仅没有满足溥仪做皇帝的意淫,更摧毁了溥仪作为普通人的幸福生活。

当蝈蝈跳出来的那瞬间,我才明白蛐蛐那么多年不吃不喝也不死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它被禁锢一生,终于获得了解脱,它不过是另一个溥仪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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