蝈蝈

民国富二代在玩啥京城第一大玩家王

发布时间:2022/12/23 23:37:59   

王世襄

王世襄说:“人或称我收藏家,必起立正襟而对曰实不敢当!实不敢当!以我之家庭背景、个人经历,实不具备收藏家条件,大都掇拾于摊肆,访寻于旧家,自难有重器剧迹。在收藏家心目中,不过敝帚耳,而我珍之。”

王世襄,号畅安,汉族,福建福州人,著名文物专家、学者、文物鉴赏家、收藏家、国家文物局文化遗产研究院研究员、中央文史研究馆馆员。

王世襄年5月25日出生于北京,成长于京城的官宦之家。

王世襄

“我的祖上是从江西迁到福建的,是福州的大家族之一。高祖王庆云是前清翰林,曾任陕西、山西巡抚,四川、两广总督、工部尚书等职,祖父王仁东曾任内阁中书、江宁道台;伯祖王仁堪是光绪三年丁丑科状元,徐世昌和梁启超都是其门生。

父亲王继曾和王世襄

我父亲王继曾早年留学法国,一度担任军机大臣张之洞的秘书,民国后派任驻墨西哥使馆公使兼理古巴事务。后来北洋政府孙宝琦执政时,他担任过国务院秘书长。我的叔叔王允恭是同盟会会员,与黄兴一起参加辛亥革命,民国时驻苏联使馆担任过武官。

父亲抱着哥哥王世容和王世襄,父亲王继曾字述勤,福建闽侯人,年毕业于上海南洋学堂,后赴法国留学,入法国高等学校及巴黎政法大学,毕业回国后,任张之洞之幕僚

我母亲也是大家族,外公思想新派,医院,把几个舅舅和我母亲一起送到英国留学,那还是十九世纪末。母亲年留学英国,学习西洋美术,著名的花鸟画家,大舅金城是20世纪初北方画坛的领袖,四舅金西厓是一代竹刻大师。

母亲金章,“我母亲是父亲的续弦,早年随舅父去英国留学,我这还保存着我母亲在英国学习时的英文作业,字写的工工整整。”

家里非常重视教育,父亲驻墨西哥两年,回国后算算是「待命公使」,就是随时有可能出使。考虑到要带我们出国,所以我从小就学英语,讲得很流利。父亲不让我进官场,认为没有意思。希望我学一门技术,走科技救国之路。他要我学医,但我从小到大学,全玩儿了。”

小时候的王世襄

“我自幼及壮,从小学到大学,始终是玩物丧志,业荒于嬉。秋斗蟋蟀,冬怀鸣虫……挈狗捉獾,皆乐之不疲。而养鸽飞放,更是不受节令限制的常年癖好。”

“过年亲戚家派老家人去各家送礼,四色之中有成对的山鸡。我儿时喜欢雄雉的长尾,拔下来插在帽子上,左摇右晃,自以为是群英会的周瑜。转眼之间有待送往其它家的雄雉长尾也被我拔下来,为的是凑成两根翎子。秃尾巴山鸡怎好当礼送,到处惹事,真成了‘七岁八岁狗都嫌’,淘气而害得老家人为难。”

左边是哥哥王世容,出生于巴黎,聪明伶俐很得母亲喜爱,但王世襄得猩红热时哥哥不幸感染身亡

“童年我有一个哥哥名王世容,比我大两岁。他聪明好学,又懂礼貌,亲朋都十分爱他;而我则顽皮淘气,不肯念书,到处惹祸,如上房、打狗、捅马蜂窝等,亲友都讨厌我。世容不幸十岁时病故,大家都说‘可惜死了一个好的’。我母亲剩我一个,不免开始放纵溺爱。但有一个原则,凡对身体有益的都准许玩,如有害身体的,则严加管教,绝对不许可。

民国时期卖鸽子的照片,过去玩鸽子是要拜师的,学徒要3年:第一年给师傅养鸽子,铲鸽粪;第2年师傅给徒弟几对鸽子养,出小的卖了,除了留下点粮食钱,卖鸽子的钱都归师傅,第3年卖鸽子的钱都归徒弟,过年节给师娘买点胭脂就可以了,有不懂的师傅偶尔指点一下。每个徒弟只能养2个品种,这样互相不拆台,打价格战,彼此都有饭吃

我十岁时开始养鸽子,每天举大竿子撵鸽子,这对身体无害,可以准许我养。此后开始养蛐蛐(蟋蟀),不仅花钱买,还结伴去郊外捕捉。出一身臭汗,晒得很黑,但步行多少里,也是个好锻炼,所以母亲也准许玩。

在清末民初的蛐蛐斗场,掌局者用戥子称好蛐蛐的分量,体重级别差不多的才能互斗。主人下注,旁人也可押码。蛐蛐进罐之后,主人用老鼠须黏在细竹签上做的探子诱其相斗,此时只允许蛐蛐的主人和“监盆”也就是裁判员围观,决出胜负

养蛐蛐的罐,唐《开元天宝遗事》中记载:“每秋时,宫中妃妾皆以小金笼闭蟋蟀,置枕函畔,夜听其声。”“长安富人镂象牙为笼而畜之,以万金之资,付之一喙。”斗蟋蟀之风从宋刮到明,而且广泛流行,明人有记载:“京师人至七八月家家皆养促织……瓦盆泥罐遍市井皆是,不论老幼男女皆引斗以为乐。”

蛐蛐罐又叫“盆”,有瓷制的,最地道的还是泥浆制的。蛐蛐罐的制作始于南宋,盛于元明,分南派和北派,南派形状复杂,花纹多,做工精;北派形制简洁、素雅质朴、结实厚重

此后又学武功,请老师教八卦和太极拳。我还拜清代遗老宫廷运动员学摔跤,他们都是有等级的‘扑户’。从此身体特别好,在美国学校曾把美国同学手臂摔断过。母亲为我身体好,也同意我练武。

中国武术

‘扑户’们都喜欢养鹰捉兔和用强壮的大笨狗捉獾,我又爱上了这两项非身体好不能玩的玩意儿。燕京大学附近,我父亲有一个园子,被人称为‘王家花园’。实际上只是种些蔬菜,栽些松树而已,只有几间平房和泥顶的花洞子。

王世襄家境宽裕,家在成府路刚秉庙东,有一个20余亩地的园子。王世襄一边求学,一边在这里种葫芦,制养蝈蝈的瓠瓶,还养鹰、养鸽子和狗,雅聚各类玩家

我大学四年除了上课,就在这儿度过,在那里养鸽、养鹰、养狗。还有两位爱鹰、爱狗如命的朋友,但已穷极潦倒,愿意和我一块玩,有粗茶淡饭就行,不要工资。他们都是老行家,教我如何驯鹰驯狗。程砚秋的叔叔荣三爷,就是其中的一位。

养鹰喝茶遛鸟斗蛐蛐是富贵公子或八旗子弟的生活主要内容

王世襄打猎归来,意气风发的少年郎

王世襄养鹰的爱好一直持续到年老

我养蛐蛐,爱听冬日鸣虫,即野生或人工孵育的蝈蝈、油葫芦等。鸣虫养在葫芦内叫,故对葫芦又发生兴趣。尤其是中国特有的范制葫芦,在幼嫩时内壁套有阴文花纹的模子,长成后去掉模子,葫芦造型和花纹文字,悉如人意。这是中国独有的特种工艺,可谓巧夺天工,我也曾试种过。

范制葫芦

十六七岁学摔跤,拜清代善扑营的扑户为师。受他们的影响和传授,玩得更野了——熬鹰猎兔,驯狗捉獾。由于上述经历,我忝得‘玩家’之名。”

王世襄,养鹰去户外狩猎物

王世襄自称是“吃剩饭、踩狗屎”之辈:“过去养鸽子的人们,对待鸽子就像对待孩子。自个吃饭不好好吃,扒两口剩饭就去喂鸽放鸽。他们还有一个习惯,一出门不往地上看,而是往天上瞧,因此常常踩狗屎。”

他描绘起儿时的鸽市:“过去几乎每条胡同上空都有两三盘鸽子在飞翔。悦耳的哨声,忽远忽近,琅琅不断。城市各隅都有鸽子市,买者,卖者,逛者,熙熙攘攘,长达二三百米。全城以贩鸽或制哨为生者,虽难统计,至少也有几百人。”

养鸽子的人家,他们自己并不称为养鸽子,而是盘鸽子。盘鸽子每天早晚两次,把鸽子赶到天上围着自己的屋舍旋转,行话叫打盘。二十四只鸽子叫一拨,一盘就得盘两拨,这样飞起来成行成列,仿佛毛笔蘸墨,随意在天上书写几笔,颇为写意抒情

读完几年私塾,父亲送王世襄到北京的美国侨民学校念书,这是一所专为美英侨民子女开办的中小学,学生全讲英语,只有少数中国学生。

“我在此从小学二年级上到高中毕业,英语不用学,听就听会了。”王世襄从三年级开始一直到高中毕业,学得一口流利的英语,使人误以为他是在国外长大的。他说:“从小学英语,讲得流利。每天从学校回家后,家里给我请最好的古汉语老师,学经学、史学、小学、音韵等,我学不进去,只喜欢古诗词,连历史我也没好好学。”

王世襄和父母在山中休憩,作为家中唯一的孩子王世襄十分受宠爱

他在美国学校本来颇得老师欢心,结果写作文,一连数周英文作文,篇篇言鸽。老师气得把作业退回,评语是:“汝今后如再不改换题目,无论写得好坏,一律给P(poor,不及格)。”

现在中国鸽子已经很少了,图为宋庆龄在喂鸽子

王世襄高中毕业后进燕京大学,开始读的是医学,结果主课门门不及格,幸好选修课分数高,于是转到文学院国文系。这下如鱼得水,成绩好,毕业之后,考取了燕京的研究生,研究中国画论。

王世襄和父母在一起,母亲金章(—)号陶陶,画家,是梁思成妹妹梁思贤的好友

“我从小学到大学毕业,全玩了。从小学英语,讲得流利,但写不好,名著也读得少,比起同学来要差,我不用功呗!医学预科念了两年,功课多门都不及格,本来应医院,结果被涮了出来。燕京大学规定,如有两门不及格就退学,但其他课如有分就可以继续念。这样,第三年又转文学院,当时同学有后来的《文心雕龙》专家杨明照,史学家王钟翰等。”

燕京大学创办于年,20世纪初由四所美国及英国基督教教会联合在北京成立的教会大学,司徒雷登任校长,曾与美国哈佛大学合作成立哈佛燕京学社。燕京文、理、法院系俱全,专业有国学、欧洲文学、哲学、音乐,到物理化学地质军事,政治学、法律学、经济学……燕大教授有冯友兰、钱穆、顾颉刚、周作人、郑振铎、冰心、顾随、吴宓、吴文藻、容庚、斯诺

燕京大学的阅览室

王世襄在燕京大学文学院读书时,还有臂上架着大鹰或怀里揣着蝈蝈到学校上课的惊人之举。他的玩家派头被同学视为荒诞不经,邓之诚在燕大算是名教授,老先生讲中国历史正兴致勃勃,忽听一阵“嘟嘟”的蝈蝈声,同学哄堂大笑,王世襄揣着蝈蝈葫芦进了教室,惹得邓先生恼怒起来,把他请出教室。

蛐蛐装里面可随身携带

年56岁的母亲因为高血压去世,对王世襄的打击极大,促成其人生第一次大的转折。

王世襄曾如此回忆当年心绪:“母亲病逝给我极大的震撼,深感玩了多少年,实在让父母伤心失望,绝不能再这样下去了。那年考上研究院国文系,仍住在园中,但所有的玩物都不要了,鸽子送朋友,狗成了看家狗,专心致志,上课读书,这是我一生中第一个大转变。由于受家庭影响,也由于狂妄无知,第二年上报‘中国画论研究’作为硕士论文题目。这是我最早写又是最难写的一本书,也是未写完已觉得不满意并有羞愧感的一本书。在园中一住又是一年,论文只写到宋末,获得了硕士学位。《画论》是我一生中最难写的一个题目,涉及到美学、历史、艺术许多学科,研究院毕业时只写到宋代。”

年,王世襄毕业于燕京大学研究院,获文学硕士学位。

“离开学校后父亲鼓励我把《画论》写完。年才算把全稿写完。七十多万字,但自己总觉得很幼稚,不过罗列材料而已,很不满意,一直想修改,未能如愿。”

“燕京有一个哈佛燕京学社,每年派学生去哈佛念博士,齐思和、周一良、翁独健等都是这样去的。年我快毕业时,课分不错。讨论时,有人提议要我去,因为燕京没有艺术系,难得有一个学生研究艺术,可以派他去。历史系主任洪业(煨莲)先生是福建人,他也是哈佛燕京学社负责人,和我们家很熟。他说我精力过人,但不务正业,这两年稍微好一点儿。如果真正用功,以后会有成就。‘我认为他是个未知数。我们的奖学金有限,不能押在一个未知数上。’后来有一天他碰到我,说‘你留学的事让我否了。你好自为之。’我回家后告诉家里人,他们说洪先生很正确,要是我们也会如此。”

年的王世襄辞别父亲,离开北平,到西南大后方去,开始了辗转求职的行程。

“此时我父亲已年迈,身边仅我一人,但他还是下决心要我离开北京,南下谋生。我经过成都,燕大复校,梅校长留我当助教。我不愿教书而未就。到重庆,故宫博物院院长马衡,是我父亲的老同学,同意我任秘书,因只能伏案写公文,不可能见到文物,学不到知识,故请求故宫复原时再参加工作。我很想去历史语言研究所,那里集中了多位大学问家,可以求教。请梁思成先生带我去见傅斯年先生,傅先生只问了一句话‘你是哪里毕业的?’我回答:‘燕京大学。’他说:‘燕京毕业的不配到我们这里来。’我只好告退。最后梁思成先生收容我到中国营造学社工作,名义是助理研究员,实际上是学徒。在学社我有机会阅读《营造法式》和清代匠作则例等,增加了我对传统家具的兴趣,对我后来的研究方向起了引导作用。”

明式家具,王世襄的哥哥在清华大学与梁思成是同班同学,住同一个宿舍。营造学社是梁思成自美国留学归来后,由朱启钤创办、梁思成主持的古建筑研究机构。从此,王世襄开始研究古代建筑,和营造学社的同窗们一起进行野外调查

年,王世襄与师妹袁荃猷喜结良缘。

“她是我燕京大学的校友,比我低几级,而且不同系,她是教育系。大学期间我俩并不认识,一九四○年我在燕大研究院写《画论》的时候,荃猷准备编写一部中国绘画教材作为毕业论文,燕大没有美术系教育系主任便介绍她来找我,从此相识。”

后来王世襄离京求职,临行,他送了袁一盆太平花。在四川,王世襄写了很多信给袁,只收到两封回信,其中一封是“你留下的太平花我天天浇水,活得很好,但愿生活也能像这太平花。”回到北平的王世襄,给袁荃猷带了一个火绘葫芦片小盒,这是他之前在信里许诺的——要是做好了就送给她。她打开小盒子,里面静静躺着的,是两颗红豆。袁荃猷说:“这是我们的爱情信物。”

俩人婚后很恩爱,袁荃猷过的是典型旧派闺秀生活,十指不沾阳春水,他们家的女孩子“不可入门房,不可入下房,不可入厨房”

俩人结婚之后,王世襄很快发现,太太除了琴棋书画外家务一窍不通。据说家务活仅限剥蒜,到了剥葱就不行,一根葱可以层层剥光,剥完发现什么都没有,于是埋怨老王:“你是不是不会买葱,为什么葱里什么东西都没有?”

袁荃猷爱抚琴,年与张伯驹、管平湖、王世襄等一同发起组织北平琴学社,与溥雪斋等经常琴会雅集。照片前排左起许健、管平湖、郑珉中,后排左起王迪、沈幼、袁荃猷

年回到北京的王世襄开始收藏明代家具。那时候满街都是硬木家具,拆散着卖,很可惜,拆散的家具用来做算盘珠,做琴杆,做秤杆。

明式家具是用紫檀木、杞梓木、花梨木等制作的硬木家具,古、雅、精、丽,造型优美、稳重、简朴,选材考究,制作精细,线条简单、流畅

年7月王世襄被任命为故宫博物院古物馆科长,离开北京追缴多项文物,他在回忆文章中说:

“整整一年中,我们都一心放在侦查追缴文物上。当我将德侨杨宁史非法购买的青铜器目录抓到手中,并把编写图录的德国学者罗越带到天津与杨对质,使杨无法抵赖时,荃猷和我一样地喜悦兴奋。又当杨谎称铜器存在已被九十四军占领的天津住宅中,尔等可以去寻找查看,而九十四军竟不予理睬,多次拒绝进入,致使工作受阻,陷于停顿时,荃猷又和我一样忧心忡忡,束手无策。”

王世襄,中英文俱佳,和国民党一起查缴接收重要文物,年12月,王世襄日本东京追缴被日军劫掠去的中国古本藏书。这些藏书有从莫高窟盗出的唐代经卷,也有《永乐大典》等珍稀古本。王世襄奔走一年多追回了多件珍贵文物,珍贵古籍箱

荃猷对于王世襄做的所有事情,只有两个字:支持。某月月底,赶上儿子王敦煌的奶粉吃完了,鸽子的高粱也吃完了。王世襄说,“手里的钱买了奶粉买不了高粱,买了高粱买不了奶粉。我是买奶粉呢,还是买高粱呢?”两个人商量,觉得要是借钱买奶粉还算开得了口,要是借钱给鸽子买高粱,那就太不像话了。最后决定,把仅有的钱买了高粱,借钱买奶粉。

她的衣服,破了缝一缝,褪色补一补。他本来给她去鼓楼大街买衣服,结果半道上,看见喜欢的藏传米拉日巴像,买了回来,衣服忘买了。荃猷见了,却欢喜说:“要是我也先把他请回来,衣服以后再说。”

王世襄与夫人袁荃猷在北京芳嘉园北屋前合影

他们的朋友郁风说:“说起袁大姐这位主妇真够她为难的,家里已经塞满各种大小件不能碰的东西,她的吃喝穿戴日用东西东躲西藏无处放,而王世襄还在不断折腾,时常带回一些什么。她常说累得腰酸背痛连个软沙发椅都没得坐(因为沙发无处放),家里全是红木凳。但是我了解她的抱怨其实是骄傲和欣赏,而绝不是夫唱妇随的忍让。”

家里来了客人,谈论起别的夫妇为了花钱的事情吵得不可开交,荃猷说:“长安别说吵架,脸都未曾红过,我真不能理解。”王世襄说:“荃荃也从未红过脸”。他唤她荃荃,她唤他长安(王世襄的乳名)。

俩人相伴六十载,感情甚笃

王世襄在新中国成立后的人生经历请看,《民国富二代在玩啥?“京城第一大玩家”——王世襄(下)》

了解更多名人传记历史事件内容,请

转载请注明:http://www.aideyishus.com/lkjg/3004.html

------分隔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