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蝈蝈 >> 蝈蝈生活环境 >> 还记得儿时盛夏的夜晚吗每一晚都是热闹的
文
冉子
从古至今,关于人类的起源就有着数不尽的说法。不同国家、不同宗教都有着自己截然不同的解释。但在众多神话传说中,用土来捏造人类的说法相当普遍,对于中国而言,女娲抟土造人的传说,从战国时就开始流行,并且很受大家的认可。
很多人都会把这样的神话当做茶余饭后的谈资,但传说中的泥土造人并不是毫无依据,是有一定道理可寻的。因为土生万物,不仅是“生”人,还可以长出品类丰富的物种,来供养人类的生存,除此之外,动物也需要依赖土地来获取食物。
所以从某种程度上来讲,生命起源于土,一个人也将在百年之后终归于土,然后化为肥料,开始滋养新一轮的生命。
一
我记忆中的土地是相当热闹的,曾经到了夏天,在夜幕降下来后的傍晚,褪去燥热后的大地,无数小生命就会开始一场热闹的赶集,它们好像比我们更珍惜时间和生命,更珍惜这个短暂的季节带给它们的“生”的希望,于是,它们貌似总是在用生命狂欢。
蝉鸣蛙叫此起彼伏,蟋蟀和田鼠在庄稼地里钻来钻去,他们寻找食物、也时刻与天敌斗智斗勇,眼前的一片麦田也许就是它们一直生活的地方。
蝴蝶忙着在田间交尾,地里的小野花也总能吸引来很多采蜜的蜂,漫天飞舞的萤火虫,就像是盛夏的精灵,散发着淡黄色的微光,伸手便能抓着一只,我们在静谧的夜晚闭上眼睛,感受着小动物们的繁忙与憧憬。
就是因为这些小生命的存在,我们的童年才变得相当有趣,也是它们让我们爱上田野、爱上稻花,爱上蓝天白云下一阵风吹来簌簌的声响,和一年又一年,一去不复返的那些个没有空调和手机的夏天。
二
那片生机勃勃的土地一直停留在我的内心深处,直到现在我都非常感谢它曾带给我的礼物。
小时候哪有什么泰迪贵宾拉布拉多当宠物呀,但我们也养宠物,除了家中的阿黄外,我还在地里抓过蝈蝈、蟋蟀等等,这些小虫子都曾被我视为宝贝。
为了抓住行动敏捷的它们,我在烈日下穿梭在麦田里和旺盛的杂草中,它们习惯躲藏,甚至有时候觉得它们会在杂草中隐身,但是还好我就喜欢翻找和探秘,扒开层层密草,最终把它们捉到我的小瓶子里。
偶尔的一顿高蛋白美食也常常是来源于土地。炸蟋蟀、炸知了、泡蚂蚁药酒,这些现在很多孩子想想都觉得很恶心的东西,曾经却是我们的盘中美食,挑逗着每一个人的舌尖和味蕾。
那些很多人认为的和庄稼抢夺养分的野菜,比如马齿苋、荠荠菜、灰灰菜等也都曾是我们日常吃的小菜,父亲用它下酒,母亲用它们来包饺子,别提多美味了。
三
说起田间杂草,很多果农可能都会觉得杂草会与果蔬争夺肥料,所以就各种用除草剂把杂草统统消灭掉。
殊不知多数人“自成”的观念有时候也会是错的,这种做法可能会使果园在数年后面临无法持续生产的问题,例如水土流失、无法控制的病虫害等。
草能在土中形成孔隙,一施肥就渗透下去,不会在表面漫流。同时,草也能保留土中的矿物质,使果蔬吃起来更加清甜可口,受到更多人的喜欢。
还能减少土壤流失、维持土表温度恒定、自动调节湿度,从而可以加速果树根系的健康生长,增强吸收养分的能力。总而言之,草的保留能够同时兼顾经济和生态效应。
杂草之所以被视为“杂”草,是因为它看似对人类“无用”,留着只会影响果蔬的生长,但草之无用,其实却有着大用处,“养草肥田”的观念自古即有记载,古人的智慧是很值得现代人去学习的。
四
原野里的生命还包括很多我们见过或没见过的小虫子,他们的存在还能帮助农人生长出更健康的果蔬。
“人在种植的时候,要往地下埋上3粒种子,一粒给天上的鸟,一粒给地下的虫,剩下的一粒要让它生根发芽长成粮食供给人类。”
这个有关生命的暖心故事,在告诉我们要尊重万物的生命和他们的生长周期,只有这样,人类的生产才能达到一个良性循环。
土壤中的益虫很多,比如为蚯蚓,它们以土壤中的动植物碎屑为食,经常在地下钻洞,把土壤翻得疏松,使水分和肥料易于进入而提高土壤的肥力,有利于植物的生长。
同时,蚯蚓还是生物链中的分解者,对于人类来说,它可以分解掉人类生产的有机垃圾,使其变成无机物,供植物和庄稼更好地生长。
就算是有害虫的存在,也不是就岌岌可危了。果蔬总需要经受一点小虫的侵害,就像一个人的生长总要经受些磨难一样,整个生态系统是弱肉强食的,最终成熟的果蔬吃起来一定是最可口、营养最丰富的。
无论是庄稼还是果树,自然而然地成熟才是最健康的。
人类是一种喜欢追求标准化的动物,机械化生产发展,使人们对标准化有了更多的追求,但正是由于这些“标准化”模式,很容易使人们丧失“自然”。
五
课本上我们曾学过的鲁迅文章《从百草园到三味书屋》,那个让童年小鲁迅欢欣鼓舞的正是那片充满生机的土地,以及对自由与自然的好奇:
不必说碧绿的菜畦,光滑的石井栏,高大的皂荚树,紫红的桑椹;也不必说鸣蝉在树叶里长吟,肥胖的黄蜂伏在菜花上,轻捷的叫天子忽然从草间直窜向云霄里去了。单是周围的短短的泥墙根一带,就有无限趣味。油蛉在这里低唱,蟋蟀们在这里弹琴。翻开断砖来,有时会遇见蜈蚣;还有斑蝥,倘若用手指按住它的脊梁,便会拍的一声,从后窍喷出一阵烟雾……
孩童时期往往对外界事物充满着好奇,一花一木、一草一树都是孩子的研究对象和有趣的玩具,大地就像一个乐园,解放孩子的一颗想要探索的心。
但前提是得有吵闹的虫子精灵、稀奇的野果、田边的野花和浴火重生的野草,如果这些都消失了,只能说这是片荒地了。
六
年,印第安纳的酋长给美国总统写了一封信:
这里的每一寸土地对我的人民来说都是神圣的,哪怕是一颗发亮的松针,一块海滩的沙粒,一片林中的云雾,一颗清晨的露珠,还是一只鸣唱的小虫,所有这一切,在我们人民的记忆和现实中都是神圣的……
对一个国家而言,土地是我们的母亲,土地所赐予我们的一切也会赐予我们的后代。我们知道人类属于大地而大地不属于人类,世界上的万物都是相互关联的,就像血液把我们身体的各个部分连结在一起一样。
生命之网并非人类所编织,人类不过是这个网络上的一根线,一个结,但人类所做的一切最终会影响到这个网络,也会影响到人类本身。
对环境的不屑,就是对大地上万物的亵渎,如果草丛灌木消失了,空中的雄鹰不见了,马匹和猎犬也失去了用场,那将是一个怎样的景象?这一切,只意味着真正生活的结束和苟延残喘的开始。
我们怀念曾经的土地和生长在那里的生灵,因为它们的活跃,让我们五官变得冲动、对万物产生期待、使生活变得有趣、回首时有美好时光可以恋恋不忘。
那个已经很难寻找到的夏天,我希望和田野里躲藏起来的小虫一样只是暂时隐身了,未来总有再见的一天。
也许是会不期而遇,也许是苦苦寻觅之后回头望时,就在我来的路上,还是一片的杂草丛生、万物的欣欣向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