蝈蝈

草屋南边那个曾伴我长大看起来很不起眼的

发布时间:2023/2/13 22:31: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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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大坑

文/衣非编辑/磐石

每逢春夏郊游,涉足于乡间小路,看到路边那一座座齐整的农家小院,闻到郊外那一片片绿草清香,听到小河那永不停息的潺潺流水,仿佛进入了世外桃源,总使我想起海伦老家那座曾赋予我温馨与母爱的矮趴趴的茅草屋,想起草屋南边那个曾伴我长大、看起来很不起眼的土坑——南大坑。

那还是孩提时,祖母告诉我,相传南大坑是一块涝洼地,十年涝九载,种啥啥不收,成了一块荒甸子。后来,一个过路的阴阳先生来到这儿,他慧眼识真金,绕荒甸子走了一圈说这荒甸子是一块风水宝地,取这里的土造房子能发家,子孙兴旺。当时人们半信半疑的,谁也不想开这头。一个闯关东的山东汉子在此立脚,用这里的土造了一座房子。果真应了那位阴阳先生的话,他不仅娶妻生子发家了,还引来不少山东老乡在此安家立业。从此,荒甸子就成了人们修屋造舍取之不尽用之不完的土坑了,一直延续下来。

传说毕竟是传说。不过,南大坑与这里的人们确实有着不可割舍的姻缘,它的用途别提有多大了。

打开春,这里的农民除了忙于春耕外,修墙垒垛便开始了。家家户户把上一年积下的麦秸一捆捆地背到南大坑,再用铡刀铡成寸八小段,然后在大坑里找一块合适的地方(坑底干枯处),挖一层土,撒一层麦秸,直到堆起一个小“山包”,够垒墙用了为止;再把大坑里的陈年积水一挑一挑地取出来,泼在堆好的山包上,用铁制的二齿子来回扒翻,和成泥巴,脱成坯子;如果用来抹墙,再将泥进行深加工,其实不费多大事,只要在泥里掺点马粪,闷上两天就成了。听我爹说,这里的土黄,粘性好,脱的坯结实,盘的炕热乎,抹的墙光溜。我还记得妈妈每年做烤火盆也来南大坑取土。妈妈的手可巧了,做的火盆光滑、好看,上面还捏了一些小动物,栩栩如生。

入夏,几场大雨过后,南大坑积满雨水,清亮亮的像一面镜子。浅的地方一眼能见到坑底,看到坑底的水蝇子、小水蚤蹦蹦跳跳的像跳高运动员;坑岸野生着各种叫不出名字的绿草,远瞧似一张油汪汪的地毯铺垫在坑的周围,馒头样的小黄花和带刺的球型紫花夹在其中,小蜜蜂、花蝴蝶,还有豆娘,围着大坑飞舞,嬉戏,不时上下翻飞追逐,不时在花瓣上歇脚,大有人世间的真情美。

早晨,坑岸的小草挂满露珠,晶莹透明。当太阳从东边爬出来,懒洋洋地升起时,可爱的小露珠在阳光的辐射下闪闪发光,就像坑边镶嵌了无数颗珍珠。

中午,当老年人歇晌时,南大坑里则是另一番天地:庄稼把势裸露着古铜色的肩膀头儿,在水里游来游去,沐浴消乏,不时从坑底抓一把黄泥巴涂在身上,再用水冲冲,说这样洗止痒,舒坦;年轻媳妇、黄花闺女在坑边用搓板洗衣裳,有说有笑的,乐趣浓浓。

这个说,她二婶子,你那三小姑有主没有?

那个小声嚓嚓,你看坑子里泡着的拴柱子就是李二丫的对象,别看憨乎乎的,找个好对象,那姑娘长得真俊;听说呀,柱子家相门户那天,老两口给姑娘的见面礼是一块“宝石花”,一百多块呢!

……

每逢这时,我和小伙伴们光不出溜地在坑里钻来钻去,不是抓“棒槌”,就是捞蝌蚪,作够了,就噼里啪啦地出来,躺在坑边的“地毯”上晒阳阳。

最有意思的莫过于晚上了。

傍晚,当坑岸蛙声四起,小蛐蛐、拉拉蛄、黑蝈蝈比赛拉歌时,我和邻居李二婶家的二蛋子便偷偷地溜出来,跑到南大坑,找一块合适的地方燃起一堆火,敲着从家里带来的破铜盆儿,边敲边喊。不一会儿,就会借着火光看到拉拉蛄、红蚂蚱子、螳螂子,和一些叫不上名字的小昆虫围着亮光盘旋。我们就一个一个地将它们捉住,放在罐头瓶里,第二天再倒出来喂小鸡,真过瘾。如今我时常在想,我永远是个孩子该多好,还像先前那样在南大坑里滚。

南大坑一年四季闲不着。

一上秋,大坑派上新用场——沤麻开始了。秋天的坑水很凉,下到水里“扎透”骨头。这种活非棒劳力不可。每到这时节,一些小伙子自告奋勇下水。这些年轻人的举动,除了完成沤麻这项苦差事外,更主要的是借此机会来显示一下男人的骨气和力量,赢得姑娘们的青睐,将来成家立业又是一条好汉。临下水前,喝上几两老白干或二锅头,暖暖身子;再挽上裤腿或穿短裤进坑,将割倒的麻杆并排放到大坑里,上面还覆盖一层疙瘩溜秋的黄泥巴,打远看去活像几条被驯服的鳄鱼趴在坑子里。用不上几天麻杆就沤好起走了,坑里的水变成了深绿色,上面浮一层蝌蚪似的绿麻籽。寒冬,南大坑又成了滑冰场。不论大人孩子都在里边玩耍。农历正月十五,也就是灯节,南大坑更热闹。下晚,人们顶着水洗一样的圆月,纷纷来南大坑撒灯(用麦糠拌麻油燃成火团)、打滚,这叫滚冰。听妈妈讲滚冰求个吉利,滚一滚冰这一年能消灾辟邪,风调雨顺。我对滚冰虽说不解其意,也感觉不出灾消邪除,就觉着挺好玩,也跟着颠颠地跑去看热闹。

南大坑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以她坦荡的品格,无私的奉献,给在这块土地上辛勤劳作的人们以宽慰与期望……

去年我回老家,专程到南大坑看看。如今南大坑已不是取土、沤麻的坑了,成了绿油油的稻田。

“星子,星子!”星子是我的乳名。我顺着喊声看去,啊,这不是二蛋子嘛。他还是老样子,黑不溜秋的,只是眼角多了几道鱼尾纹,笑起来露出一对儿虎牙。我紧紧握住他那粗啦啦的手,“兄弟,多年不见混的不错吧?”

他憨实地笑了笑,“还好,自打10年前承包这个坑,每年收入多块。这不,去年秋半季又盖了五间房,全砖的,日子不错。”

我不禁一惊,“那,大坑你给占了,乡亲们上哪取土修房子?”

“呵呵,我的傻哥哥,眼下咱庄稼院人富了,用土修房子早被砖瓦沙石取代了。”

砖瓦沙石代替黄土,这是我做梦也未曾想过的。这天晚上我失眠了,我思恋大坑昔日的付出,也为大坑今日的辉煌感到自豪……

(写于:.01.05;修订于.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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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非(笔名):裴志兴,曾用名裴志星。本人出生于年,中共党员,研究生学历,高级经济师。本人当过“农民”(回乡青年)、乡村教师、大厂秘书,任过民企办主任、总经理特别顾问,股份公司高级职员、高管。为多家大企业做战略策划、资本运作、整章建制、文化建设等,撰写可研报告等公文多万字;主编《企业管理制度汇编》五册多万字;创办、主编企业刊物《北亚风》和行业杂志《东北轴承财会》《成本财会研究》《龙江奶业》《铁道护路联防》以及《三江文学》系列刊、《潇湘作家文学》《美声小猫咪》等网络微刊三十余年0多期;责任编辑书籍一部《克山革命老区斗争史》;著长篇纪实文学一部《我在老家那些事儿》;发表在全国相关报刊的小说、散文、杂文、报告文学、纪实文学等文学作品多篇;发表新闻稿件多篇。诗评多篇。现为黑龙江省作家协会会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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