蝈蝈

蟋蟀爬叉屎壳郎,小时候吃过的昆虫还真

发布时间:2022/12/21 21:45:49   

散文:你之行云流水,我之变化万千

作者:魏军涛

赏析:很有趣的散文,满满的70后、80后永远忘不了的童年回忆杀。

小时候,农村的孩子们谁都吃过一些昆虫的。一个原因是小时候家穷,缺腥少油的,经常肚饿,看见能吃的就想往嘴里塞;另外是小孩们馋,无论什么都敢下嘴尝尝。下地放羊薅草去,掐麻蒴,摘龙葵籽,折甜黍秆,走一路,吃一路。地里刨出个红薯,泥不搓净连皮带肉脆脆甜甜地啃光。小时候河里捉虾,伙伴们都是把小虾掐去头盔剥掉腹甲,生吞活咽的,鲜鲜咸咸,别有一番味道。可以这么说吧,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水里游的,只要捉得住,除非是是毛毛虫之类有毒无从下口,蟾蜍之类一身疙瘩看着瘆人的,大都能作为农村孩子们的美味果腹的。我就说说我曾经吃过的昆虫佳肴吧。

第一个常吃的昆虫是蟋蟀。

秋天,天黄地黄云彩黄,风里熏满遍野庄稼熟透的气息。无论走到哪,你听,草丛中,土沟里,玉米地,大豆秧棵子下,到处都是秋虫“嘁嘁嘁嘁”的叫声。抬脚随便踢起哪片草,都会惊起满地黑不溜秋的蟋蟀乱蹦。俯下身子捉呗!不费力气一会儿就能捉一大把,捉了就用狗尾巴草穿成一串串,滴溜溜地颤。那蟋蟀脖领带系着狗尾巴草秆,几条腿爪子在空中胡乱抓挠,嘴上的胡须不住地骚动,头上的缨子也乱抖,肥硕的绿肚皮气的一鼓一鼓的。

蟋蟀太常见又好捉,不怎么稀罕。蚂蚱,我们说“老飞头”,身长腿壮个子大,不好逮,那才是大家的解馋虫。“老飞头”的感觉敏锐,人一走近它身边,悄悄地,还没等你伸手,它翅膀一扑棱,“呼啦啦”飞到远处的黄豆叶上又卧着了。连撵好几个地方,还逮不住。等它飞累了,放松警惕了,你才能像做贼似地蹑手蹑脚屏气接近,猛出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攥住它。“老飞头”的嘴牙像两片刀,会咬人。它的两条后腿粗壮有力,腿骨节上生着锯齿,后腿一弹,能把小孩手指拉一道血印。要是它的爪子抓住你的手指,爪子上的钉刺能扎到你肉皮里,你越拽它越抓得紧。只能等它放松的时候,才能把手指从它爪子里抽出来。物以稀为贵。“老飞头”不在于怎么特别好吃,主要在于肉多,逮住看着威武,吃了觉得挺长力气似的。

蟋蟀“老飞头”捉住了,就提一串回家在锅底灶灰里烧烧吃。烧得硬邦邦的,黄焦焦的,放到嘴里一嚼就酥了,那滋味好像不亚于逢年过节才能尝几口的鲜肉。如果在地里碰巧带着火柴,就抓一大堆柴火,挖几个红薯,捋几把大豆,大火一烤,热灰一焖,红薯面甜,大豆脆酥,蟋蟀“老飞头”肉焦香,荤素俱全,几个人如尝饕餮大餐,也不顾烧手烫嘴,你争我抢,狼吞虎咽,吃得满手满脸土灰,个个弄得跟小黑鬼似的,嘻嘻哈哈,不亦乐乎。

其次是吃屎壳郎。

听到屎壳郎,让人闻而生厌,屎里生,屎里长,屎里爬的屎壳郎,那东西能下口吗?现在我看到这东西也觉得恶心,可是小时候竟然也把它作为入口的一道美味了。实在,小时候农村孩子,没吃过屎壳郎的还真不多。

小时候村里猪马牛羊驴骡特别多,猪不圈,羊不栓,马驹牛犊乱撒欢,一个个在村旮旯里乱窜。屁股一撅,扑哧屙下一泡屎跑了。如果粪堆没被拾粪的铲走,过不几天,这泡屎就被一堆土沫子包围了,那一定是屎壳郎来坐窝了。

拿把铲子,端盆水,用铲子铲起粪土,露出屎壳郎窝的洞眼,把水灌进去,不一会儿,屎壳郎就从浸满水的洞洞里笨笨地爬上来了,也不管屎壳郎身上有屎没屎,一把捉住填在小瓶子里。要么就两手空空,几个孩子你一泡尿我一泡尿,对着屎堆稀里哗啦就浇,直把粪土堆浇透了,泡成一滩稀黄汤。一会功夫,屎壳郎就抖抖索索地从泥水里钻出头来,慌不择路地乱拱乱爬,我们就手到擒来了。

我们伙伴里有个叫刚的,也不知是谁编了个歌谣,我们在等屎壳郎出洞的时候,就撅着屁股,趴在地上,打着拍子唱:“刚、刚、屎壳郎,推着蛋,打着枪。”或者唱:“屎壳郎,快出门儿,您媳妇等里急死人儿。”唱着唱着,屎壳郎就乖乖地自投罗网了。

有时候,屎壳郎圪蹴在窝里就是不肯出来,只好用手指头插进洞里抠。屎壳郎的爪子钳住指甲尖就不松爪,就顺势把它带出来。母屎壳郎头是光滑的,公屎壳郎头上长着盾甲,生有三根硬刺。要是碰到公屎壳郎,免不了要被它的尖刺戳疼几下手指。

捉到屎壳郎后,仍然是放在锅台灶底灰里烧烤。烧熟后,拧掉脑壳,就用小指甲抠头胸里的一丁点肉吃。那时候,小孩子胃口真好,连这听起来都觉得恶心的东西也能吃得喷香。

再者是吃爬叉。

爬叉,就是若虫期还没蜕掉皮没长出翅膀的蝉。爬叉这小东西挺聪明的:它的洞府在地底下,它在里面打坐修炼,三年五载,不到功德圆满时它是不会露出真容的。直到夏天的某日傍晚,它觉得终于大功告成了,该出山一展身手了,就把地洞打开一个米粒般大小的缺口,偷窥着光线,计算着时辰,并不着急亮相。一直到天擦黑,夜色昏苍,它才掘开洞门,露出大拇指般粗细的圆洞口,这才从洞庵里不急不慢地爬出来,趁着黑暗的掩护,在无人知晓中,不紧不慢地爬上树木的高枝,好在天明前蜕皮变成蝉儿飞走。

小孩子们知道爬叉的这套把戏,天不黑就一早喝汤,刚擦黑碗一丢就出来摸爬叉了。那时候,手电筒还是家里的贵重物品,家长不叫乱用。很多人都是摸黑找爬叉的。有时候皓月初现,树影在地。趁着月色,在小树林里,朦朦胧胧的可以看见树干上一个个拇指大小的爬叉虫在蠕蠕移动。有时候星月全无,四下黝黑得似乎看不见手,就两手捋着树干,从上往下一圈一圈小心翼翼地摸索。有时冷不防会忽然碰住正好也摸到这棵树的另一个找爬叉人的手,两个人不由得同时被吓一跳。有时不小心会踩住一只癞蛤蟆,滑滑的脚底一软,叫人心里猛地一哆嗦,胆小的“妈呀”一声跳起来,唯恐踩到的是一条蛇。

摸到的爬叉要么连夜炒熟,要么放进水里泡着淹死等第二天早上炒。否则,第二天早上一看,一盆子爬叉都蜕了皮,变成了蝉,在里面抖抖索索地乱爬。有的蝉刚蜕化不久,浑身白白黄黄的,还嫩着;有的蝉早已经发黑变老了。一个个翅膀都皱卷扭曲着,扑着振翅膀颤抖着却飞不起来。小时候不明白这个理,后来知道,蝉只有在树上蜕了皮,翅膀悬在空中才能完全自由伸展开,风干后又薄又透明的翅膀才能光滑平挺,才能一展翅就飞走了。

小时候吃过的昆虫还有很多:金龟子、蛴螬、豆虫、蝈蝈、蛾子等等,真是五花八门,那时的胃口实在生猛。一晃三十多年过去了,饿肚子的感觉再也没有了,平时过年过节肉倒吃得发腻,没事儿总想多吃点素的,为了减膘涮油水。看电视上说,昆虫是高营养高蛋白的食物,含有丰富的维生素和多种矿物质,是人类的绝佳食品。又听说有的餐馆卖的“炒蝗虫”、“炸爬叉”菜,一盘能卖几十块,吃的人络绎不绝,生意门庭若市。想不到,小时候吃的这些玩意现在也能登大雅之堂,并且身价不菲,看来小时候的农村孩子们还是别有一番口福的。

作者简介:魏军涛工作于舞阳县孟寨镇实验学校,漯河市作协会员。喜读书,偶作文,乐山水,法自然。

编辑:段亚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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