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乡的石川河

文／黑土地

故乡有条河，因为河床布满大小不一的鹅卵石，故名石川河。

石川河源渊流长，闻名遐迩。多少万年来，日月轮回，星转斗移，沧桑变迁，石川河依然河道如旧，只是旧貌换新颜，虽然苍老，但亦年轻。随着人类社会进步，许多现代元素已被石川河容纳与标记。

石川河又称“漆沮河”，最早在诗经中已有记载。

石川河始源于关中之北山。从铜川市焦坪和耀州区瑶曲镇的北鹿而下，自西北向东南流经铜川市王益区、耀州区，渭南市富平县，西安市阎良区，于临潼区交口镇流入渭河后汇入黄河。

石川河上游尽为石山，因北高南低，大小石块因洪水冲刷滚动而下，互相碰撞，历经多少年的碰撞摩擦，至富平闫良武屯一带河床形成砂粒和鹅卵石，布满河床。每于枯水期，河床到处是大小不一之鹅卵石，小至黄豆玉米状，大至牛头形。这便是石川河得名之由来。

石川河上游由漆水河和沮水河二水汇合于富平县境的洪水乡岔口，蜿蜒百余公里。河流到武屯相桥交界处于清河汇合，又称二龙口。此后流入下游渭河，故石川河是入渭水的一个重要支流。

石川河岸地貌特殊，方圆几十公里平阔富饶，历史悠久，人文深厚。这片沃土几千年是大秦的古都栎阳，恰在闫良的新兴武屯辖区之内，对中华民族统一崛起有巨大的历史转折作用。石川河则象鬼斧神工的一条玉，带围在其后。

五十年代的石川河水清，常年流淌不断。各种水鸟水禽成群结队，也常有狼狐出没。两岸青草肥绿茂盛，各种花朵春夏绽放。成片的野生芦苇绿葱挺拔，到了晚秋叶黄杆枯芦花飘扬，人们则割芦苇，编席坑用，编囤儲粮，编栅盖房。

富平石川河盛产九眼连菜，九寓鸿运吉祥，九路财神通频阳。至今富平的九眼连藕亦是馈赠亲朋好友的特优佳品。尤其新婚亲家必送亲家成对莲菜，且有多芽最好，寓意连财美满，多生贵子。

石川河滩地主要在南岸，草木旺密，亦是牛羊放牧的好地方。

石川河最有名是千年枣树，号称红枣甲天下。皮薄肉厚，绵甜爽口。成片成林的枣园，自新兴官路至武屯相桥一带河床滩地，随处可见。两岸上的村庄也多有枣树林。尤以南康桥，湾里嘴子，古屯，任张，御宝，炮张为著。每于晚秋枣子成熟，枣叶尽落，满树枣子犹如红宝石挂在树上，此时打枣收获最佳。枣树一摇，七哩八啦的枣儿尽落滿地。

小时候，常背着大人，发小孩童们常结队成群到石川河玩耍，戏水游泳，捉鱼逮虾，拾贝摸蟹。采摘野芹，编草戴帽，捉青蛙，逮蝈蝈，玩得忘乎所以，常因回家黄昏暮晚，受到父母呵责，甚至挨打。

小时候一听说石川河涨水了，便按压不住，非缠着大人去岸上看水涨翻浪。大人们忙着捞鱼捞柴捞木料，小孩们则望着滚滚波浪不停的洪水，东张西望，尤其看到有大鱼漂下来，不亦乐乎的大喊乱叫，有时情不自禁的沿岸追逐而去。常让大人喝令站在原地不准动。若不听话，常给一巴掌，为的是怕孩子溺水意外发生。记得有时冲下来的死人，怪吓人的。

有时河水涨得很快，有时从身后扑来，来不及上岸或躲到高处的人，只好爬树避难了。记得有次一棵大树被洪水冲歪了，树冠在水面起伏不定，上面还有一个人。岸上人都揑了一把汗，大呼挺住抓紧，持续了好几个小时。待洪峰过去，水落平稳后才游回岸边，人们一片欢呼…

小时候常淌过石川河，到北岸的芦苇河看水打轮磨面。那时人们利用水落差动力驱动水轮转动，带动上面的磨盘转动，磨出了白生生的面粉，感到好新奇。不用时又将上游水改道，磨面盘就不动了。直到上学后才慢慢理解了其原理。那个时候人们聪明睿智，环保生态运作，真是巧用天然动力的好发明。现在的水力发电站，正是沿用了前人的发明。既环保，无污染，而且大坝蓄水拦洪，对下流的旱涝调节，供水民生，亦是善多亦矣。

小时候常听大人讲石川河的美丽故事，常捡许多园滑光亮的石子玩弹子，布阵走棋等。当地的石子馍就是选用石川河的圆光小石子炒热，一层热圆石放上面饼，又覆盖一层炒热的圆石子，称做打干馒。至今这种易贮存，易消化，美味可口的石子干饼，在人们生活中，仍是十分喜爱的一种方便食品。这恐怕也是中国几千年前独自发明的方便食品了。

小时候常听大人讲石川河的石头有灵性，响不过炮张村，石不过相桥镇，为什么，直到长大后才弄懂明白，石川河上下游落差大，石随水下，摩擦滚动，互相碰撞，自然产声。由于御宝炮张受渭河水倒流，缘于渭河於沙，河床抬高，久而久之，石川河炮张段河床亦抬高，下泄水流到此受阻，石子落底，不再动荡碰撞，自然就销声匿迹了。所以响不过炮张，自然石子就过不去相桥了。基于此，消音器的发明与应用，恐与石响不过炮张的声波消融是否有关，则当别论了。

随社会之发展，工业化之需要，6o～70年代，石川河成了闫良地区建材沙石主要原料供给地，还建了一个很大的水泥厂。大量的鹅卵石被挖掘利用。石川河为当地的经济发展，发挥了巨大的贡献。但也使石川河受到一定损害。加之城镇工业废水排入，使石川河的生态环境也受到不同程度的破坏。

党和国家的环保政策的推行，减污阻染的治理，环保的维护，使石川河的破坏污染得到了很大的遏制。自然生态得到很大的提升。

10多年前至今，从富平上游到闫良武屯，国家投入巨资改造整治石川河，架桥修路，筑坝拦水，蓄水造湖，楼台亭阁，曲廓迴转，滨河大道，广种花草。植树造林，使石川河旧貌换新颜，伴随亚洲最大的闫良航空城拓展壮大，伴随闫富新区的新建腾飞，石川河也就成了人们休闲娱乐的最好去处。

现在的石川河不仅融入了许多现代化的元素符号，更继承了传统的优秀文明和恢宏自然。多年不见的各种水乌水禽又复归石川河，生息繁衍。湖泊中鱼飞跃浪亦是常景，乖船游艇，与自然为伍，与动物共存亦是和谐共生的人间仙境了。

自古以来，石川河孕育了两岸肥厚沃土，地杰人灵，英雄辈出。古时皇帝铸鼎荊塬，后土娘娘赐福，最令中华民族崛起的就是石川河南岸的栋阳古都，就是现今的武屯新兴之地。秦孝公用商鞅变法，方后有秦始皇扫六合，统中国。春秋战国富平王翦将军，扶佐秦始皇统一中国；刘邦取天下不忘父恩，修万年陵于风水宝地石川河畔之断塬东顶，鸟瞰长望石川河。亦是彰显了石川河风水之独特

近代石川河两岸更是地杰人灵，英雄辈出。许多知名人士和贤良俊才，都为石川河秀美，都为两岸辉煌功著于世，贡献杰出。

石川河，一条古老又美丽的碧流清水河，千万年来诠释着她的神话传奇，诉不尽的沧桑演变，道不完的沉浮曲折，但她永远水流随势而下，入渭河，进黄河，去东海，恒久不衰且不变。

石川河是吾辈生于斯，长于斯的摇篮，又是离于斯，归于斯的家乡老河。

石川河，她永远流淌在人们的心中…

癸卯兔年二月初九于渭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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